周鹏上车踌躇了下,随后装作汇报工作,掌着方向盘,若无其事地交代了小张的调查意外,然后感慨道:“这事实在意外,本来只是想调查下天韵养生会所,没想到居然会牵扯出这么大的是非。但时间太久远了,证据很难收集,那会所又被一把火烧成灰,一篇高中生日志算不上什么证据,说不准是中二少年为了引人注目瞎写的,日志里提到的其他人在咱们系统里也全都查无此人,实在不该上心。可这里面牵扯到人命,包括我们的老前辈——那三个警察的确死因成谜,也不能随便给个调查结果瞎糊弄,让老同志寒心不是?”
趁着红灯,他踩住刹车,抬眼看了眼后视镜,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我也是刚听小张说,那天韵养生会所早期和您打过交道,算是您的老对手,为了调查进度,想请您帮个忙大致回忆下,当年这个会所到底怎么回事?”
雷局靠在后座上,闭着眼养神,听周鹏嘚吧嘚吧一路,脸上的表情始终有点冷淡,反而是两眼袋厚重到几乎与鼻尖平齐,疲色更重些。
忙了一宿,好不容易抓住了赵睿龙,没想到白天又出了徐光春的事,不仅如此,赵睿龙也跑了,这些事全凑一堆,警力严重透支,所有人就感觉一个字——“忙”。
忙前忙后,没时间休息,更何况需要坐在上面统筹规划稳定军心的大领导,更是不敢合片刻的眼,只能见缝插针地抓紧时间休息下,譬如这坐车的一时半刻,很可能上车就睡着了。
周鹏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回话,以为雷局已经睡熟了,便偷偷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小,就在声音骤然消失的瞬间,雷局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睁开眼,哑声问:“有烟吗?”
周鹏一顿,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掏出烟朝后递。
这时,车已经拐进十字路口,离医院很近了,远远看过去,能见到几辆靠边停着的警车,周鹏下意识放慢了车速。
“天韵养生会所……好久没听人提过了。”雷局点了烟,把窗户开了个小缝,朝那里吐了口气,随即又眯起了眼睛,问周鹏,“陈启哲,那孩子是叫这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