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很多情绪不管不顾一股脑涌上了他的心头。
愤怒、恶心、惊诧、彷徨、无助……那些人怎么能那样?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怎么能就像垃圾一样丢弃在角落里。震惊之余,他突然想起,或许女人还有救,他急忙脱下衣服盖在女人赤·裸的身体上,匆忙抱起女人的身体想要找到医生。
血液全部冲到脑门里,他暂时无法思考,分不清东南西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他抱紧怀里越来越冰冷的女人,在巷子里跌跌撞撞找着什么,忽然,他瞳孔微缩,停住了脚步,在黑暗里他好像嗅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所以,那个摄像师停在了这里,发现了巷尾的诊所。”
周鹏想象着摄像师从污水肆意的红灯路口走到了巷尾,然后停住脚步,侧身朝右边看去,那里灰蒙蒙的灯牌还一闪一闪发着光,有种还在营业的怪异感。
他朝灯牌专注地盯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那张诊所的照片,诊所门前蹲着几个给不起床位费的病人打着吊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仅仅留下半个不起眼的侧影和一双灰不拉几的拖鞋。
“冬澜馨的房间藏着照片,那这里面会不会藏着病人的病历?”周鹏一边想着,一边推开门,看着阴气森森的诊所内部,厚厚的塑料膜从天花板上笔直地垂下,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鬼屋现场。
跟上次来不同,周鹏已经不是那个被一点点小事情就吓到的周鹏了,一回生二回熟,整条巷子的电箱差不多长在一个地方,他麻溜地大步走到电闸旁,麻利地把电闸打开,一时间整个房间被照亮,灯火通明。
周鹏满意地点头,心情变得好了起来,想着找证据就是要亮堂堂的才方便,正要朝里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哒哒”几声脚步声,跟着一阵腿风疾速刮过,周鹏赶忙往下一蹲堪堪躲过。
他暗骂一声操,居然在这当口碰上了埋伏,他冷静地抬手再次挡开一记腿风,手腕大力一翻一把死死抓住踢来的脚腕,他周鹏从小在jūn_duì 长大,没少和人练过,这些小混混三脚猫的功夫可撩不倒他。谁知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就着这个被抓住脚腕姿势也不给周鹏反应时间,飞来另一腿直接踢向周鹏脑袋。
方才那一腿被手臂格挡开,就震得周鹏胳膊疼,这腿要直接按着脑袋来,那他今天就直接撂这了。
周鹏赶紧把腿一放,不好,对方可是个练家子,周鹏最大的优点就是该怂就立刻怂。这时候他也顾不上形象,直接四肢着地,狗爬的姿势飞快钻出攻击范围。谁知后头那人穷追不舍,一把揪住周鹏的衣领,把他往后拽。周鹏临危不惧,正义凛然地大喝一声,然后赶紧脑袋一缩,来了招王八卸甲,把衣服直接丢了出去。
对方可能没料到周鹏居然这么无耻,又是狗爬又是学乌龟,一时没追上来。周鹏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立刻站起身打算回击。他直接抽出腰间皮带,朝着那人劈头盖脸地飞去。可对方早有戒备,直接一手揪住皮带的另一端,紧接着就着周鹏的力度,来了个以柔克刚,抓着皮带手肘往上一翻,皮带落在了那人手里。
周鹏武器被缴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一把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那人用皮带直接捆了他的手,大声喝道:“给我老实点!”
周鹏正咬牙切齿,听见这声“警察专业术语”,往上一看,顿时愣住,居然是熟人:“老……老池!”
池剑手中动作倏地一顿,看见是周鹏后狠厉气势一散,差点一跟头摔过去,连忙放开,语气也软了,结结巴巴地问:“周、周队……怎么你也在这里?”
周鹏捏着酸软的手腕,今天可是丢了大脸,屋内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他干咳一声,不能就这么被驳了面子,不然以后他在警队还怎么混?想到这里,他欲盖弥彰地一笑:“我刚刚一眼就认出你背影了,想要试试你的身手,没敢下重手,啧啧啧……看来你练的不错。”
池剑摸了摸后脑勺,他人老实没周鹏鬼心思多,真以为周鹏故意让着他,听周鹏这么一说顿时觉得羞愧难当,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周队,你该出个声,太不好意思了,下次我们找个场地好好练练。”
池剑说着兴高采烈起来,单方面做了和周鹏约架的决定,还决定拖家带口,不忘记把自己散打冠军的媳妇带上。
周鹏刚开始还强颜欢笑,越听到后面脸色越发铁青,刚刚活动出来的一身热汗瞬间蒸发,觉得浑身都疼了起来。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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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对很多人来说都不平静,尤其是住在欲海市的居民,一下班就匆匆回到家。
整个城市静悄悄的,虽然才八点过一点,路上却连半个行人也没有,阴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