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厉害?”如此中二的名字让舒墨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那我就看看吧,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彭泽又摸了两下,将琥珀放在舒墨面前的凳子上,然后蹲在地上,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
舒墨看着那琥珀里面的手指,只有五根,皱皱巴巴,其中拇指和食指指腹上有厚厚的一层茧,发现这一点,舒墨的脸略微有些泛白。
彭泽没有察觉,咧嘴傻呆呆笑着,像等待夸奖的小孩一样,等着舒墨的评价。
舒墨抬起头,轻轻扯开一边嘴角:“彭哥,你说的主动给你手指的这个人,是黄医生吗?”
彭泽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望向舒墨,迟疑地问:“你怎么……”
就在这时,忽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彭泽整个人猛地一颤,语音顿住,接着神色狠厉地朝门口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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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空无一人的街道停着一辆警车,附近的居民围在一旁,对着里面指指点点,容铮刚一脚迈出警车,看着远处围成一团的人群皱了皱眉。
冬宁从另一端下车,看见巷口停着的警车眉头一皱:“妈的,又有人闹事了?”
他话语刚落,警车旁几个纹着纹身的彪形大汉就开始和人推搡咒骂起来,瘦小的民警被挤到一边,场面一片混乱。
见这一触即发的混乱场面,冬宁无所谓地叼了根烟:“这条街很乱,全是酒吧舞厅,人嘛,一喝醉就出尽洋相,爱闹事,有时候也是为了女人,你懂的。”
猥琐地笑了下,他转了个圈,手指朝另一个街口一指:“容队,咱们要去的是那边。”
容铮深黑的眸子急躁一闪而过,当即转了身,这时候哪有闲工夫去管什么打架斗殴。
地方很容易找,就在酒吧街旁边,是很简单的一条街。所谓的简单就是,房子有序排列在街道两边,所有房子门牌号都大喇喇地甩在前面。
偷偷跟着跑出院的半残废的容铮被无情甩在队伍最后面,他一瘸一拐吃力地跟上,这会儿街上人很少,爱看热闹都跑去了隔壁街,整条街安静的不像话。
不知道为什么,走在空空荡荡的楼道里,突如其来的一种焦躁感,让他有不好的预感。这东西叫做第六感,常常出现在生理期女性身上,作为男性的容铮实在没接触过,遂在这一瞬间,他只是捂着胸口,难受地扶着墙喘气,总觉得脑袋乱得很,心里也老发慌。
“快来人,还活着,还活着,快叫救护车!”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大喊,让容铮猛然回神,突然他浑身也不疼了,一步当人三步地飞快往楼上跑去。
“是我们头儿!”魏威惊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容铮整个人哆嗦了下,忙扒住门朝里走,不小的屋子全围满了人,容铮一脚刚踏进屋子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倏地钻进鼻腔里。
这时,冬宁满头大汗地冲出来跺脚骂道:“妈的,那小子跑了!”
容铮抹了把头上的汗,这时候,管他跑不跑,人找到就行,现在满大街都是彭泽的通缉令,只要不是躲在深山里,要找他很容易。
扒着墙朝厕所走,三分之一的人都堵在厕所门口,他焦躁地往里挤:“魏威,人怎么样了!”
“活着……还活着!”魏威一时情绪激动,说话声都带着哭腔。
容铮终于松了口气,往里艰难挤着,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血糊糊的一只手,他心中无端一跳:“谁,谁还活着。”
“周队,周队还活着!”魏威高兴疯了,声调都拔高了好几度。
连带着容铮心里也一阵高兴,他问:“舒墨呢,舒墨怎么样了!”
那头声音忽然一顿,没了声音。
容铮一愣,猛地爆发出力气,将周围人全部挤开,大喊着:“魏威,舒墨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容队,”魏威满身是血的出现在眼前,眼神迟疑,兴奋之色一扫而空:“舒墨他……”
容铮深吸一口气,他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嘶哑着问:“舒墨……是不是不在这里。”
魏威木然地看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屋里只有周队一个人。”
他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说完惴惴不安地看向容铮。
容铮沉默地站在原地,半晌室内默然无声,直到屋外传来救护车尖锐的警笛声,他才恍惚中缓缓回神:“哦,我知道了,知道了。”
他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压着嗓子说:“都让开点,别挡了道。”
他说完抬起头,这才发现,门口早就没了人,只有他堵在门口,医务人员不耐烦地瞪着他。容铮不好意思扯了扯嘴角,让开一条道。
“容队,你放心,等周队醒来,我们一定能找到那王八蛋。”冬宁拍了拍他的肩,干巴巴地加了句:“舒墨那小子我看了照片,面相上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容铮没吭声,他默默目送着周鹏被医务人员缓缓抬走,一颗心慢慢沉到谷底。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容铮疲惫地拿出手机,淡淡开口:“……喂。”
那头声音立刻钻了出来:“头儿,不对啊,最后一次开机显示的位置是在城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