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鹏提着塑料袋果然朝着山顶走,路途中,并没有试探着进会所,这让后面跟着的两小保安松了口气。只是这上山路崎岖陡峭,周鹏却完全无视脚下松动的山石,如履平地,如山里的野猴一般,很快就在丛山峻岭中不见了踪迹。
两小保安后面跟了一路,上气不接下气,看那身影消失,气喘吁吁地扶着大树。
其中一个瘦皮猴一样的保安焦躁地呼喊起来:“唉,累死我了,这人脚下踩着风火轮还是啥了,怎么跑这么快。快点,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追个屁,你看那人那腿长手长的,膀子上都是腱子肉,我们俩铁定是追不上的。要我说,咱们就不上去了,这么上去追着说不定就被发现了。到时候别人说我们干嘛跟踪,找我们麻烦,这责任就大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下来,咱们就能看见。”
“对,就这样,只要那小子出来,准能逮着。”
通往八佛山山顶的山路离着会所近的只有一条,其他地方全用铁栅栏围着,装有摄像头。摄像头有红外装置,就算苍蝇飞过,保安室那里也能收到警告。
两小保安虽然考虑得十分周全,但还是对周鹏的实力严重低估了。就在他们两人蹲在原地,无聊玩牌的时候,周鹏就隐在他们身后百米外的大树后面。
周鹏叼着烟嗤笑了声,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可是西南耗子的崽子,怎么可能被这平原地带一破山拦住。
听着两人叽叽咕咕叫着摄像头设备,想着这会所果然财大气粗,居然这么会玩。不过这也就只能拦拦苍蝇了,周鹏原地捡起两三颗石子,半眯着眼对准那摄像头就丢了过去。
他准头奇准无比,力道也刚刚好,摄像头被石子一撞,就歪了头,直接对准了旁边一棵歪歪扭扭的大树。
这什么高科技装备,就跟纸糊一样,资本家的钱就是好赚,周鹏嗤笑了声,把烟丢地上,不忘把烟头碾灭埋进土里,慢慢吞吞做完了有素质的华国人,才两步跨到围墙下簌簌两三下攀爬进了会所。
周鹏爬树本事高操,就算光滑的铁铸围墙也不在话下。
西南地区的树大多有高又直,树干没有可落手落脚的地方,且那里雨季多树干常年又湿又滑,西南军却能轻而易举地爬上去。
一开始西南军算是个只有名头的jūn_duì 。
一开始边境有山匪骚扰周边山村,烧杀抢掠无所不作。
这种山匪极其难抓。一个是他们就常年居住在高地,周边密林毒瘴做防护,属于易守难攻的地方;二个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德国人的冲锋枪,威力极大,普通民众根本不是对手;三个是当时的西南军都是从南方调来的人,根本无法适应西南的气候、丛林里的毒蛇猛兽和连绵不绝大山里险峻的地形,很快不是患了病就是被山匪给缴了,人员损失大半。
jūn_duì 里家里有能耐的都赶紧回了家,剩下几个咬着牙坚守着阵地。
当地人有些摸不准了,这些人到底是来保家卫国还是来送人头的,想着实在不行,干脆自己上吧。
周鹏老爷子周国海本身家里就是穿绿衣的,早先站队没站准,就被打倒了。都说乱世出英雄,周国海瞧准了机会,干脆自动请缨,招了一帮意志相投的人,两三下把山匪打得丝毫没有招架能力。
周国海领导的西南军被其他地方正式军笑作西南耗子,虽然面上都不大服气,心里却不得不否认,这支jūn_duì 不好惹。
那些人神出鬼没,经常密林中冷不丁,一队人从天而降,十来个人就能灭一个团,让敌人闻风丧胆。
周鹏悄无声息地从围墙上一跃,下了地。紧接着像只耗子一样,飞快蹿进最近的一座建筑物里。
这栋建筑物在会所里有些突兀。
先前他跟着罗海进会所的时候,都打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到处金碧辉煌。罗海也有些吃惊,欲海穷,八佛县更穷,冷不丁在这穷山恶水中看见峻宇雕墙的建筑,着实让他震撼了下。
可眼前这栋建筑,有些与众不同。建筑像是旧时期的工厂,很巨大,同时又很破旧。
外墙被雨水冲刷变得斑驳,墙皮剥落漏出本身墙体水泥的颜色,蜿蜒曲折的裂缝里都长出了猩红色的苔藓。还有整齐排列的小格子一样的窗户鳞次栉比,就远远地看了一眼,便让周鹏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自己密集恐怖症都要犯了。
这时候这栋建筑安静的不像话,像是一座早无人烟的空楼。
一边是穷奢的花园酒店,一边是冰冷的建筑,巨大反差,让人有些望而却步。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仰头看了半晌,冷不丁周鹏觉得后颈有些凉。
这地方鬼气森森的,陈旧和空气里带着的淡淡腥气让周鹏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些窗户都紧紧闭着,玻璃都经过特殊处理,看不见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