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记不得了。”刘大娘把头发捋在耳后。
“好好想想,那时候你儿子在干嘛?”
“爱国啊……他刚大学毕业。记起来了,就07年的时候。”
“刚毕业啊,那应该是夏天,很热吧。”
“不,转凉了,我穿的长袖……”
“下雨了吗?”
“也是像这些天一样连下暴雨。记起来了,9月底的样子!”
坐在她对面的容铮,轻轻握紧了放在桌下的拳头。心里复述了一遍:07年9月。
容铮皱紧了眉头,握紧的拳头晃了晃。
“你说你一个人,刘爱国不在家吗?”
“是,他在市里,那段时间他在找工作。”刘大娘没好气地哼了声,“那些公司一点不行,居然觉得我儿子不够资格。说是没工作经验,单位都不愿意招毕业生。这个大学花那么多钱,读着没啥鸟用。真鸡……”
容铮咳嗽一声,把刘大娘就要说出口的脏话噎了回去。刘大娘抬起头,发现容铮正板着脸恶狠狠地盯着她,不由地吓得缩了缩脖子。
“07年9月底,那天正在下雨,你一个人在家,有个女人冲进屋里,找你求救是这样吗?”容铮问。
刘大娘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然后你不想救她,杀了她?”容铮眯起了眼睛。
刘大娘慌忙摇头:“没有,我没有杀她!别人杀的。”
“你也没有报警是吗?”
刘大娘眼珠子左右转动了下,看样子想找借口。这时,吕傅勋斥了句:“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大娘被喝得晕头转向,一看吕傅勋那八字胡吹起来,就惊慌失措起来。
“那个时候我正在做饭,她冲进来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把她带回屋里安顿。07年的时候,我家条件不太好,没有电话,要打电话,得去别家。但是那家人和我关系不好,其实我想打电话来着。”刘大娘眼珠子在屋里来回乱扫,又说了一遍:“我要打电话的,不过晚一点。”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她好像脑子当时不太清楚,说话颠三倒四的,第二天醒来,她就没要打电话了。”
有问题。
心理上来说,慌忙要求报警的人一定是遇见什么事情了,不会放弃让人报警,甚至被拒绝后,会自己想办法逃离,而不是呼呼大睡。
刘大娘的话也前后矛盾。一开始她说她听见吵闹声开门才遇见死者。后来再问的时候,她说她在做饭,死者是直接横冲直撞地冲进了屋里。
刘大娘有话瞒着他们。
容铮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我明白了,你让她住下来了是吧。她说了她遇见什么事了吗?”
刘大娘犹犹豫豫地点点头:“刚见她,她就说她被人抓了起来,一直关着,她被囚禁了。但是我觉得她说的有问题。”
“什么问题?”
刘大娘眯起眼睛:“要是被囚禁了,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太好了。那天下着雨我没看清楚,后来衣服我给洗了,再晒干晾出来,发现那衣服很……很……”她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两个字:“高级!”
容铮抱着手臂,觉得有点不对劲。
“还有呢?”吕傅勋问,“人看起来怎么样?”
“她看起来除了有些疲倦,其他都还好。”
吕傅勋挑起眉毛:“身上没有伤痕?”
“没有。”刘大娘摇头。
“既然她好好的,身上没有伤,也没有大病,那她是怎么死的?”吕傅勋突然问。
刘大娘噎了下。
吕傅勋开玩笑说:“你不会见财起意,谋财害命吧。”
他笑着,刘大娘浑身一激灵,猛地低下头睁大眼睛,用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地面。
这时,容铮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池剑打来的,他去走访村里人了。他飞快接起手机站起身来,没有注意到刘大娘的异样。
他走到走廊上,那头声音就跟刹不住车的耗牛一样,猛地冲进他的耳朵里。
那头池剑兴奋地大喊:“容队,我刚从一个村民口里得知了一个事情。八年前,刘兰家突然出现一个女的,长得很漂亮。刘兰一开始对那女的挺好,女的也会帮忙洗衣服、做饭。村民都以为那女的是刘爱国的女朋友。”
“我知道,刘兰交代,女人是突然冲到她家向她求助。”
“不对啊。”池剑声音迟疑了下,“那女人是被刘大娘带回来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