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过啊,借过!”舒墨正和容铮解释案情,吕傅勋转身提了个箱子冲了进来。
乱七八糟的文件档案卷宗全被一股脑倒在桌上。
几人一阵手忙脚乱,就像是搓麻将一样把把打乱的文件再一份份理好。
多米瞪着一桌子的文件,没好气地小声吐槽:“真是没事找事做,给我们增加没必要的工作量。”
吕傅勋丝毫没有从几人埋怨的眼神中领悟出什么,还顶着刀子一样的目光,潇洒来了个回转身,特不要脸的说:“继续啊,你们说你们的,当我们不存在就行。”
舒墨扶额,明明正常讨论工作,怎么说的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正心里默默吐槽,一抬头正好和容铮来了个对视。两人明明什么也没做,忽然彼此红了脸,各自咳嗽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别过脸研究屋内装修。
“唉,这么漂亮的女大学生失踪,真是可惜呀。”吕傅勋抽出被压在最底下那份文件,一张照片从文件里掉了出来。
正是刚舒墨给容铮看的照片,文件展开的瞬间,一个刺眼的血红印章就映入眼帘——失踪。
蹲下身将照片捡起来,吕傅勋吹了下,见不着的灰尘跑了个没影。
他把眼镜取了下来,一双眼睛立刻小的可以聚光,可他眼神却好像很好似的,滔滔不绝地说:“小姑娘长得挺漂亮,鼻子是鼻子的,嘴是嘴,看起来也阳光,你们知道面相学吗?这姑娘模样一看就是个心善的。”
多米埋首在文件里,看着一个个汉字,只觉得眼冒金星。再加上一般文档式文件字符小,且颜色单一,密密麻麻就和一只只小蚂蚁一样,让多米痛苦不堪。绝望之际,他正巧听见肇事者在闲聊,忍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下意识地就吐槽:“谁长得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
那头吕傅勋重新把眼镜戴上,举起照片,多米正好回首和照片来了个对视。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腼腆,亲切,你要说惊艳吧,美吧,也就一般,但是这人就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觉得这人特别好。
“还真看着挺好的。”多米咂咂嘴,“挺可惜的。”
容铮板着脸瞪了他们两人一眼,伸手将照片夺了回来,拿在手里和文件夹好。打开文件夹,页面上贴了几张合照,合照色彩鲜艳,上面站着十几个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合照的背景是一所学校,写着华融希望小学。
这张照片下面也是一张合照,地点没有变化,只是人变了。少男少女变成了一堆就腿一样高的小萝卜头,大脑袋小身子,不好意思地冲着镜头傻笑。
两张合照里,被他们可惜的女孩都在人群中央。和同学在一起的时候,她被簇拥在中间,笑得开怀。和小萝卜头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蹲下身子,和孩子们齐平,笑得温和。
多米抓抓头,看着第二张照片上女孩的笑颜,没由来的觉得心里一暖,这感觉奇怪,他没明白,就听见白冰的声音:“这女孩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有母性的光辉,啧啧,天生老师的料啊。”
“陈茜,重点大学大三学生,刚满二十岁,家里条件不错,父母都是公司职员。家庭和睦,三好学生,加上五好家庭,标准的将来人生赢家。”看了眼文件,吕傅勋对人家未来来了个规划。
人的外貌是个奇怪的东西,给人第一印象,往往是外貌在起作用。一个人长相温和,下意识会觉得这人和善,一个人长得尖嘴猴腮,下意识会觉得这人不好。
“这女孩是怎么失踪的?”终于有人想起来问关键问题,“之前那些失踪案警方不受理,多半是因为报案人员大多数家里是乡镇上的没权没势,也不懂法。他们瞎唬弄几句,就不了了之了。可这家人,半点不像好糊弄的啊!”
“可不是嘛。”白冰也纳闷了,“这孩子父母一看就特疼孩子,孩子失踪了,再怎么也得找吧?”
“失踪案一般情况来说,成年人要失踪二十四小时,就可以报警要求警方出警力去寻找。可是在这地方,实际情况却是一般人去报失踪,警方要么推脱,要么就算立案,也就是给份报警回执单,接下来如果警力不够,案件立案和没立案也没什么区别,失踪的人依旧找不回来,最后整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舒墨把文件又翻了页,上面是个立案后又被撤案的记录,中间间隔不到四十八小时,“看这份撤案记录,有监护人签名。”
“撤案了啊,小墨,你行不行啊,这没准不算是失踪案。”多米大呼小叫。
容铮当即横了一眼过去,眼神犀利,犹如冰刀,见血封喉。多米连忙往后一仰,本来还想皮,结果发现容铮的目光越过他,直接投向桌角的报销单。报销单后面双面胶贴着厚厚一叠发票,像世人展示他沉甸甸一面。多米捂着干瘪的小兜,嗷呜一声,安静如鸡了。
吕傅勋拍了下多米后脑瓜,满是老茧的手指敲了敲桌上那堆乱七八糟的文件:“少贫,多做事。”
多米怒目回眸:“少打我脑袋,教授说了,聪明的脑瓜子敲不得!”
“你记错了,是聪明的脑袋不长毛。”欺负得孩子咬牙切齿上窜下跳,油腻的中年男人才满意地回过头望向舒墨:“黄医生不像是会把没弄清事情来龙去脉,就把失踪这帽子安在人家优秀女青年身上的人。”
白冰也奇怪:“这里面的失踪案例我都看过,除了这份,其他的失踪案例监护人都按了红手印签了名,证明案件的真实性。以前面证据而言,黄医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多米闻言,傻乎乎点头。
吕傅勋翻了翻文件,说不上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毕竟是队伍里最有经验的人当即猜测这里面有问题,想了想他眯起眼睛看向舒墨:“看样子,你是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怎么一回事了?”
“这里面事情其实我也是听她描述过,具体发生了什么,其实也还是一知半解,需要大家和我一起思考。这也是今天把这件事情摊开讲的原因。”舒墨也不隐瞒,干脆回答。
文件拿回手中,翻了翻,小心翼翼从里面摸出一张轻薄的纸片,多米伸长脑袋去看舒墨手里捏着的小纸片,是一张标着日期:2012年9月12日,从淮赧市去往欲海市的汽车票。
抓住对方把柄的时候,一般人会下意识地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