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鹏敲了敲桌子,表情凝重:“我都听说了,陈齐经常去你开得台球厅赌球,一赌就是好几万,你还曾经放过话,要把他给剁了!”
秃子快哭了,急得拍桌子:“警察同志!领导!您可别信那些人无中生有的话啊。我就是瞎哔哔,我哪儿敢去真剁谁啊!不是啊,这年头吹牛逼也算违法?”
周鹏也不和他绕圈子了,直接把照片给他看。
照片上的尸体已经被缝合在了一起,皮肤上歪歪扭扭的粗线看起来像是一条扭着身子的蜈蚣,依稀可以辨认出来是个人。
秃子深吸一口气捂着眼睛,从指缝看去。片刻后,他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这他妈不是陈齐吗?
为了让秃子能更清晰明白的看清楚模样,周鹏还把现场四分五裂的照片也拿了出来。秃子吓得不行,捂着胸口大喘着粗气。
这会儿大半夜的,头上吊着个昏黄的大灯。大灯会不时地跟着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摇晃,并且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整个屋子此刻都带着阴森森透着诡异的气息。
试想一下,在这种时候,这种场景:自己眼前放着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照片,照片上碎尸块的主人昨晚上还在你店里赌过球,你还牛逼轰轰地扯着人家衣领朝人家脸上喷着口水威胁要弄死他,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秃子打着哆嗦,心里害怕得不行,脑子里来回转悠第都是陈齐血糊糊的脸。就像恐怖片里情节一样,肠子长长地垂在地上,走一步,吐一地血,走一步,掉个内脏,一笑嘴就裂开直至耳际……
陈齐会不会来找我报仇,毕竟我私底下可揍了他不少回。
秃子想到这里就瘫坐在了椅子上,额头冒出的冷汗把整张脸都弄得湿-漉漉的。
周鹏冷冷看了他一眼,嗤笑道:“瞧你那点出息,要是被你手底下那些小弟看见,你以后还咋在社会上混?”
“是,您说的对。”秃子拍了下脑门,清醒了不少,这些警察都不怕,他一个混社会的怕个什么劲儿啊。
秃子咽了口唾沫,总算略微冷静了些,觉得自己实在有些丢脸,不好意思摸摸头说他胆子小,怕血,怕死物,更怕鬼……
周鹏和颜悦色冲他一笑:“这就对了!你现在害怕他,那你更要帮我把凶手找出来。凶手要是因为你提供的线索给找出来,陈齐肯定会感激你,怎么可能吓唬你。除非你不配合,害得凶手抓不到,那陈齐说不准今晚上……”
其实不是因为秃子怕血周鹏就不怀疑他,而是之前抓他进来的时候,理由就不是怀疑他杀陈齐。
不是他瞧不起秃子,觉得秃子没那胆子。按照常理来讲,陈齐欠他钱,欠的还不少,如果把人杀了,谁来还钱?指望他家里那两个领着退休金的爹妈?杀人明显是赔本买卖,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做。
虽然秃子没有嫌疑,但是作为那条街混混中的小头目总应该知道些平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人的心和手一样,有正反两面。暴露在人前的是笑脸,可能转头便是恶语。
毕竟微笑的弧度倒立了就是生气,人性这种东西,深处藏着些阴暗的东西在滋生。
周鹏现在要找的就是那点人心的龌龊阴暗的一面,谁欠了钱,谁打了架,谁搞了事情,谁杀了人……
看秃子一脸迟疑,魏威便见缝插针又给打了两定心针,说如果为案件提供了重要线索信息,他们就把他当场放了。
秃子心中一喜,把之前的恐惧害怕,全一股脑地丢到一边。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陈平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其中含包陈齐小时候8岁都还在尿裤裆,十二岁去偷邻居家狗给扒了皮的事情。
周鹏看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赶紧让他打住提示道:“他惹过什么人吗?”
秃子支着下巴想了会儿,迟疑地说:“有个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周鹏吸了口气:“别在绕城跑了,说!”
秃子咽了口唾沫:“陈齐在我们那片名声不好,虽然说我也不做啥好事情,但是我绝不会欺负啥小老百姓,毕竟都穷,穷人何苦为难穷人不是?陈齐就不一样,他倒是不会收啥保护费,但是他这人除了爱赌的毛病还好色。只要谁家来了新姑娘,他第一时间就去钻人家被窝。棚户区有个捡破烂为生的哑巴,之前生了个女儿,瘦瘦小小的,疼得像宝贝一样。这几年上初中,那天那孩子放学,我就看见陈齐直勾勾地盯着那小姑娘,最后来了句,妈的,pi股扭成这样真骚。你猜怎么滴,那陈齐裤裆那话当场就立起来了。卧槽,那小孩干瘦干瘦的,没pi股没胸,穿得校服,老子就没看出哪儿骚!”
魏威听着觉得恶心,一脸的厌恶。
看他有反应,秃子表情立刻生动了起来,眯着眼睛轻声继续道:“就那天晚上,那闺女和那哑巴的屋子就被人撬了,还把人哑巴爹捆在床边,当着人家哑巴爹面把人糟蹋了。哑巴说不出凶手是谁,只是每次见着陈齐就发狂一样上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