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兰性格大大咧咧,并不知道自己口无遮拦引起了警察的怀疑,她一面炫耀自己的男友魏雄,一面把男友消息全都透露了出来:“魏雄特别恋家,只要没工作就会回家来陪我。”
白冰朝她微笑,笑容挺真诚:“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徐晓兰明显很受用,也笑了,但还是朝白冰小声抱怨:“哎,也就那样!今天也不知道工作忙还是怎么了,没见着人了,也没给家里来个电话。我之前还担心是陈齐把他打了,听你们说陈齐死了,我就放心了。”
今早刚死人,人就不见了?
老张压不下心里盘旋不去的疑惑,忍不住问:“昨晚上你见着魏雄了吗?”
徐晓兰摇头:“三天前就没见着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容铮听言,眉头蹙紧,敲了两下桌子:“也没和你联系?”
“对啊,也不知道是哪儿去了?哎,老张,你们不是有什么坏消息吧!”徐晓兰脸色一下变得惊慌起来,她仔仔细细打量了番三人的脸色,这才后知后觉发觉眼前这几个警察的神色明晃晃的写着两个大字“有事”,不由地心上下倒腾了一番,连忙慌乱扯住最熟悉的老张的袖子。
“老张,你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魏雄出啥事了!难不成,难不成……他也出事了!”说着说着徐晓兰也不等老张开口,顾自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前仰后翻拍着大腿哭得死去活来,“这魏雄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活哟!该死的是陈齐啊!老天爷不长眼睛啊!”
徐晓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心就像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一面想着该死的陈齐终于死了,一面惊心自家魏雄也跟着不见了,想着想着,脑海里浮现两人互相厮杀,满地都是触目惊心鲜血的景象。
徐晓兰被吓住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陈齐死了她乐得开怀,魏雄要是出事了,她就不想活了,扯着嗓子痛哭流涕,黏糊糊的鼻涕眼泪挂了一脸,毫无半点形象。
她前仰后翻,动作太大身上的衣服崩开,三层肚腩露了出来,这景象实在是难得一见,让他们几个社会主义jieban人感到了,别有用心的资本主义带来的炸鸡薯条,其中暗含的深深恶意。
老张勉强露出个安慰的笑容,解释了几句,徐晓兰只顾着痛苦,实在听不下去。
三人无可奈何只能嘱咐徐晓兰千万不要将陈齐死了的事情说出去,这事情现在还在保密调查,嘱咐她近期不要离开淮赧市,保持手机通畅,说完便连忙赶紧告辞,结果一拉开门,外面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耳朵贴在墙上,八卦地往里张望着。
还不等老张开口,这群人瞧见门开了,立刻作鸟兽散,只给这个世界留下个妖娆逃脱的背影,挥手也不留下一片云彩。
看来保密工作,实在任重道远。
……
……
回派出所路上,白冰有些着急,一出门就提议马上开始找魏雄:“他有犯罪动机,具备作案人的条件,人也失踪了好几天,很有可能潜逃了。老大,我们要不要派人把火车站还有长途汽车站,几个主要交通运输线路给监控住?”
根据徐晓兰的叙述,这魏雄的确是有重大嫌疑。
魏雄,男,39岁,外来务工人员,身高178cm,体重150斤,身强力壮能制服死者,白冰越想越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性,开始着急起来,担心人跑了。
“这人不太可能。”老张皱了皱眉,“这人老实,被欺负急了打架还有可能,杀人?绝没那个胆子!”
“老实人难道就不会杀人吗?”白冰耐心和老张说,“人都有三分血气,逼急了能跟人拼命,说不准脑袋一热,就下了死手。”
老张还是摇头,他望向容铮:“我听容队的,容队怎么说我怎么做。”
容铮抿着嘴没说话,他两手揣在兜里,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冰转向容铮,又说:“这可是杀子之仇啊,你们看,魏雄年近40了,一直没结婚也没孩子,再看屋里的摆件到处都是孩子的用品,他们家也不宽裕,我看那些婴儿用品的牌子都是进口的,并不便宜,这说明这孩子对魏雄和徐晓兰来说,非常重要。”
听了白冰的话,一脸笃定的老张也不确定了,神色上出现几分慌乱:“难不成真是他?”
白冰:“我们先找他,万一是他呢?不是我们也没坏处,反而帮了徐晓兰的忙。”
老张一听,抹了把脸,沉声说:“行。”
老张和白冰手忙脚乱,一个联系市局打报告,一个安排人去联系魏雄的社会关系,容铮却是一脸的平静,他眯着眼睛,视线落在前方的街道上,太阳已经冲破天空出来了,刺眼得他有些睁不开。
这里鳞次栉比的房屋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味道,铁皮雨棚大多都锈迹斑斑起了一层厚厚的白灰,风一吹,一层灰便扬起将整条街掩在黑雾里。地上铺的灰色方砖已经破破烂烂,还有不少积水,一不小心就能中个炸弹,前面几个零星路过的人骂骂咧咧看着自己一脚水,心情不好还非要踹两下地面。
里里外外,都透着腐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