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法医的说法,管大江是被一层一层糊上这纸窒息而死的,谁能料到凶手既然如此凶残。
而法医又说了:“这种死法很慢,纸打湿后,黏在口鼻,人没办法呼吸,他故意将尸体的手捆在背后,让人更加绝望和无助。”
吕傅勋皱眉:“这变态看来很享受嘛,喜欢看人慢慢死亡的过程。”
法医朝他们指了指墙角一处裹着血丝的白浆,像是煮的半熟的鸡蛋白黏糊糊地粘在坑洼不平的地上。
“他等死者死后把眼珠子掏挖出来,丢在墙角,然后踩上去反复碾压……另外我们发现足迹是38码的运动鞋,牌子应该是山丹的盗版鞋。”
“鞋架上有一堆这牌子的盗版鞋。”那边有人惊呼出声。
舒墨拿着手电筒,仔细打量那几只又白又肥的蠕虫。
“他是不是在女人死之前死的。”
法医听言笑了笑,忍不住赞扬一句:“小伙子不错啊!”
舒墨腼腆的微笑下,露出小酒窝:“不过……这么短的时间里蛆虫会长这么大个吗?”
“啧啧。”法医夹起一只蠕虫,放在手心里,“这小东西,人为财死,小东西为食而来。不过,房间是绝对封闭的,屋内没有查找到苍蝇的踪迹。看来小东西是被人带来,故意放在尸体上的。”
舒墨眨了眨眼睛,抬眼和容铮来了个视线碰撞,两人瞬间想起了那只死老鼠。
他们一行人被引到阳台,阳台是用一扇简易推拉门隔开,阳台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空瓶的易拉罐和硬纸壳堆满了整个阳台,他们只能插一只脚进去。
令他们意外的是,阳台这里别有洞天,因为阳台的一侧墙壁上空了一个洞,从洞的缝隙可以看见对面来回闪动的闪光灯。
原来隔壁房间一直空着,这家人就利用阳台这个洞,悄悄住在里面,看了下隔壁屋的构造,整个被封死了,没有灯,漆黑一片。
地上全是垃圾,还有一张铺上去的褥子,皱皱巴巴的,有人长期睡在里面,看了下褥子旁的东西,这里住的应该是这家人的孩子。
看见这副景象,吕傅勋唏嘘不已:“家庭困难成这样了,父亲残废,唯一生活来源来自母亲,现在倒好,死神莫名其妙找上门!希望孩子不要有事才好啊!”
吕傅勋说完摸了摸脖子,觉得后脖领有些凉,就像有什么人在脖子根吹气,直感觉有什么人正看着自己。
他猛地一抬头,抬眼就被吓了一跳,跟着寒毛立起哆嗦着往后爬。
对面坐着三个人冲他正咧嘴笑,仔细去看,会发现这三人笑得十分怪异。
这三张白惨惨的脸上,挂着溅上去的血迹,五官清晰生动,嘴角往两边诡异地拉起,露出一个镰刀似的笑容,随着嘴角勾起的形状,脸蛋上两坨肉僵硬的凝固在脸上,这笑容看上去十分的诡异,他们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球往外暴凸,密密麻麻犹如蜘蛛网的血丝一层层盖在上面。
看见坐在对面咧嘴冲他微笑的三具少年男尸,满脸都是血,瞪着一双快脱眶的眼珠子,吓得吕傅勋心猛地抽了下,这是少有的被尸体给吓着了。
几个现场鉴定处人员见怪不怪:“吓着好几个人了,冷不丁还以为这几个活着,放心,死的不能再死了!”
吕傅勋闭着眼睛,大喘着气,额头上起了一层汗,容铮上前拍了两下吕傅勋的肩膀安慰了下,接着他愁云满面,看着三具少年尸体欲言又止。
法医详细报告:“这三人是管信瑞、苏涵、周天华,都是被直接一刀捅到心脏死的,凶手手法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犹豫。”
“没有杨世杰?”他们刚刚怀疑的是管信瑞,毕竟足迹指向了他,没想到他人已经死在这里了,不知道凶手用的什么方法,让几个人死的时候还笑着,怎么会这么诡异?
吕傅勋捋了把胡子,说:“凶手这次有点着急啊,最后一个图腾没时间弄,看来他的行为已经有些不可控了,没准会留下蛛丝马迹。”目光扫视四周,眼睛熠熠发光,最后停留在不远处电线杆上的监控摄像头上。
隔了会儿,果然如吕大师所言,有了消息。
可能凶手没有料到这附近最近因为旧城改造计划,在每个电线杆上安装了摄像头,其中一个摄像头刚好将昨晚上的所有情形全都记录了下来。
监控里,这群小家伙先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忽然抬起头往楼上一望,跟着尖叫着四散逃开。
视频放到几个小孩惊慌失措到处跑的时候,舒墨忙喊停,让人倒回去两秒:“瞧,这家伙现行了!”
视频上窗户的位置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尖脑袋大眼睛,和之前说的尖脑袋人不谋而合。
“奇了怪了!这人怎么可能长这样!”白冰摸摸寒毛立起来的手臂,打不住腿脚一阵阵发软,人可能长这副样子吗。
舒墨俯下身,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眼,沉吟着低声说:“当然不能长这样……”
“啊,舒墨,你是看出来啥了啊?”
容铮盯着视频,手指敲了敲屏幕,代替舒墨说:“这是面具。”
舒墨眯着眼睛往下说:“防毒面具。”
吕傅勋听他俩一唱一和,忍不住打趣说:“你们这俩谁是谁肚子里的蛔虫。”
舒墨明媚一笑:“当然是我是头儿肚子里的蛔虫。”
容铮板着脸没回声,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别处。
吕傅勋担心地扯了扯舒墨,低声问:“我只是开个玩笑,头儿不会介意吧?”
舒墨说没事,心说看容铮那一紧张就同手同脚,一害羞就脸红的样儿,说不准这会儿心里偷着乐呢。
看穿不说穿,舒墨就是这么在外面给容铮留面的。
那边多米快速把视频重新细化发了过来,果然就是防毒面具。
什么情况下会戴上防毒面具呢?必然是放了什么有毒气体,再联合叶天的前言不搭后语,这气体多半能导致人产生幻觉。
舒墨想到这里不禁想起在培训课程的时候几次产生幻觉,该不会是同一种毒品吧。
他想到这处,容铮也跟着想到这处,舒墨一抬头就捕捉到了容铮担忧的神情。
舒墨朝容铮微微笑了下。
容铮皱了皱眉,突然朝舒墨高高扬起了手。
这抬手动作不仅仅把舒墨吓了一跳,还把一帮围观群众吓得心肝一颤。
舒墨看他们惊魂未定的表情,嘴角抽了抽,没准明天自己被容铮不待见的消息,立刻会被这几个大嘴巴传门口倪大爷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