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信瑞是人民路中学初三、十四班的学生,学校班级是按照成绩前后排列,十四班在学校属于吊车尾,里面的学生基本属于学校放弃的对象,大多成绩都很差,家庭条件也非常一般,拿学校老师的话说,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一群人。
他们找到学校的时候才发现管信瑞没有去上课,然而学校并没有声张,甚至连联系家长的动作都没有。
问起来,只是支支吾吾地说,这班的学生太不服管教,经常逃课他们也无可奈何,最后直接把责任推到孩子自己身上。
吕傅勋听了这话,忍不住带着气摸着胡子,对着校长阴阳怪气的就是一阵“嘘寒问暖”。
指望从这样的老师了解孩子们的动向是不可能了,只能询问管信瑞的同班同学,好在他们几个长得都还眉目清秀,孩子们也不把他们当坏人,愿意和他们搭话。
根据学生们的描述,和快他们眼前出现了四个人的名字。
管信瑞,杨世杰,苏涵,周天华。
据学生们讲,这四个人关系很好,算得上形影不离,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一起,而且他们做事情总是神神秘秘的,不愿意别人加入他们的小团体。
还有个挺令人怀疑的事情是,他们中排名老四的周天华曾经和人吹牛说他们最近有个十分令人惊叹的探险。
至于什么内容,他不肯说。
这四人今天都约好了一样,全都没有在学校现身,除了管信瑞家长联系不上,另两个孩子家长都说孩子昨晚说晚自习完了就在学校住,再一查学校的住宿记录,两个孩子都没有登记。
“探险?”舒墨摸着下巴,直觉这里面有问题,他联想到孩子们的突然失踪,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翻了起来,他转身朝容铮说,“我去找他们老师再问下。”
容铮点头,舒墨一阵小跑跑开了。
看着舒墨背影,吕傅勋皱眉:“现在的家长也太心大了吧?”
“不管怎样,必须找到孩子。”容铮眉头紧锁。
他的手机恰在这时响了起来,容铮接起电话,那头的声音着急地传了过来。
“头儿,出事了!我们让管信瑞家附近派出所去联系下,然后他们去了后,发现这家人都不在家,就在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你猜怎么着,居然在管信瑞家墙上发现了血手印,现在他们正联系房东,打算进屋里查看下。”
……
……
舒墨没有听见,他和老师聊完有些心事重重,他还想找几个学生确认下四个孩子的家庭情况,就在他问完一个学生后,忽然看见了一个熟人——拿着书被罚站在走廊上的黄霸天。
黄霸天一张脸皱成了一个包子,小嘴边全是褶子,愤怒地揉搓着手里的数学书,好像和上面的数字有着深仇大恨。
舒墨走上前:“这位同学,你这厕所纸有点高贵啊。”
黄霸天心情不好,听这么没头没尾一句话,怒不可歇地转头。
舒墨倚在墙根,咧开嘴,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黄霸天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一脸惧怕地瞪着眼睛。
舒墨客气地冲男孩笑了两下:“怎么,罚站啊?”
黄霸天咽了口唾沫,点点头:“是。”
两人就闲谈聊着天,像是在谈论吃饭没,吃了。
舒墨勾住他肩膀,玩味地勾嘴角笑了下:“最近怎么样,还没事去偷看人家小姑娘没?”
黄霸天老老实实地摇头,直说没有,手指放胸口做保证,嘴边还小声嘀咕:“小姑娘都不见了,我想偷看也没办法啊。”
舒墨点点头,直起身子拍拍他脑袋笑得意味深长:“别让我逮着啊,我可是一直关注你。”
黄霸天抖着身子,哭丧着脸,深深吸了口气,紧张道:“你们是在一直盯着我吗?”
舒墨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没否认也没肯定。
黄霸天被吓得够呛,生怕舒墨心一横把他拷住带走了,把书来回卷成桶,扭着屁-股在墙上挪来挪去,墙灰蹭掉了一地,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
看黄霸天犹豫不决的样子,一张小脸写满了我有个大秘密,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舒墨忽然觉得里面似乎有些问题,他想了会儿,试探地问了句:“黄霸天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接着他就看见黄霸天瞪大眼睛,吃惊骇然到了极点,哆哆嗦嗦地颤抖着身子,两眼睛一吊,一副要哭的样子。果然是里面有问题。
舒墨眉头瞬间就蹙起来了:“上次问你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说?”
黄霸天咽了两口唾沫,犹豫地往后看了眼,舒墨一掌拍到墙上来个气势强烈的壁咚,帮小家伙给隔绝了外围视线。
被逼到角落,黄霸天特别想哭,他结结巴巴开口解释:“我、我其实上次想说的,不是忘记了嘛。”
舒墨皱起眉,问:“到底怎么回事,今天全部交代清楚了,万一有什么漏掉的,害得警方的搜查方向出了问题,有你好果子吃的。”
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再加上吓了两下,熊孩子终于是怕了,连忙跟倒谷子一样把事情全都给交代了出来。
黄霸天不安地扳指头说:“那段时间,我总是见着那个尖脑袋往屋里灌什么气体,那气体是白色的,灌进去后,那一家人忽然就醒了,大半夜在屋里撞墙,别说,当时看着还真觉得瘆得慌。”
听完,舒墨心里惊涛骇浪,这么重要的线索,这孩子居然藏着掖着一直没说!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舒墨脸色一沉:“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我以为是做梦呢。”黄霸天挠挠后脑勺,当时他也是睡迷糊了,偶然习惯性拿望眼镜看了下,然后又倒上床睡得不省人事,他那段时间天天被数学老师追着做作业,老发噩梦,也以为那是噩梦,后来叶天家里出事了,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舒墨当下追问:“还有什么发现吗?”
黄霸天想了想,回忆了下:“没有了。”
舒墨耐心地引导他:“回忆下那个尖脑袋有啥特征没,比如有什么纹身,用左手还是右手,穿着有什么特殊没?”
黄霸天闭紧眼睛,脸皱成一团,用力回忆了下,过了几秒之后,兴奋大叫起来:“有了,他是左撇子!”
舒墨呼出一口气,欣慰地拍拍黄霸天的脑袋,手感不错,小刺头毛茸茸的:“不错,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说完就走,用完就丢。
黄霸天回过神来,就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就在他郁闷为什么还有下次的时候,一根粉笔摔在了头上,然后他转过头就看见数学老师那张马脸上,两大鼻孔往外喷着气,接着就是数学老师的大嗓门。
“黄霸天!你在外面鬼叫叫什么,你今天给我在门外站一天!”
黄霸天:“……”
……
……
淮赧市的早高峰令人窒息,而今天格外的堵,拉下车窗往外一看会发现好多辆闪着灯的警车在大马路上来回转悠。
紧张的气氛被一点点渲染开来,不少人都怀疑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大事件要发生,一时间很多人都没心情好好工作学习了,只是一遍遍刷着新闻,在网上搜索最新消息。
被车流结结实实堵在马路中间的大巴车上有一个没头发的小女孩,她正好奇地眨巴眼睛,扒着玻璃窗框往外看着不停来往的警车,警车上不停闪烁地警灯晃得她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