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回忆了下除开他的十五个学员,每个学员看上去都没有太大问题,只有等晚上回去后再一一试探。
他摊开手:“口香糖不算食物吧,而且我还在长身体,你们给我吃的东西根本无法达到营养标准。”
“纪律就是纪律!”丁帆打断他的话,“无论如何你都该遵守纪律,你只是考虑了自己,没有考虑别人,你一个小小的举动,会使其他同学也跟着你学。现实生活中,你是不是也经常做出这样特立独行的事情,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不愿意遵守规则。就如马路上有红绿灯,你必须遵守,如果不遵守,就有丧命的危险。”
说到这里丁帆的语气忽然就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年轻人,其实你这是没有责任心表现。在生活中,你是不是一个让身边的家长,同学,老师见了就摇头叹气的人?问问你的内心,你是想做一个让所有人都举手称赞,还是一个让人讨厌嫌弃的人?实际上,你是想做一个让周围人都喜欢,都赞扬的人吧。”
舒墨眼角抽了抽,心想,无所谓,wo干嘛要别人喜欢,我自己喜欢自己不就行了,总是在乎别人看法的人,才是真正的sha逼,有句名言不是都说了吗,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不过为了摆脱丁帆的纠缠,舒墨也点点头,面上露出忏悔的神色。
实际上,丁帆所做的不过就是利用身边的小事,引起对方思考,回忆自己平时做的一些类似事情,然后换一个角度去考虑,这个方法会令人感同身受,他会先激怒你,然后放软语气,让你跟着他的节奏走。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成功的举动,之前很多不服气的,现在都一副受益良多的样子,丁帆全是达到了目的。
轮流谈话完毕,就到了中午,中午吃饭的时候,舒墨老老实实啃了一肚子的土豆红薯。
看着这桌子的纯绿色食物,舒墨有些生无可恋,他是一个纯属肉食性动物的人类,而不是一只吃素的兔子,心里暗骂那些不够意思的同事。
每次回想到那帮人奸计得逞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
就在他用筷子戳着土豆的时候,之前被他关注过的少女,忽然坐到了他的身边。
舒墨被她主动突然贴过来的身子吓了一跳,连忙拉开距离,谁知对方又黏了过来。
舒墨这下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是第一次有未成年少女,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
要是换个人,怕是会自作多情
不过这人是舒墨,脑回路和一般人不大一样,压根没想到那边去,只是觉得对方表现的有些怪异。
他准备站起身离开,忽然脖颈一寒,有什么人正盯着他!
舒墨眉头一紧,飞快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和导师类似的长袍的男人走了过来,那男人长了张国字脸,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留着寸头,长了一副十分严肃威严的面孔。
这时候他身旁的少女忽然全身微颤了起来,在桌子的遮挡下,死死地捏住了舒墨的手臂。
那人走了过来,冲舒墨饱含歉意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拉住女孩的另一只手拍了拍,柔声解释说:“这是我女儿,在家里有些不服管教,我就把她带来上课了。”
女孩闻言低下了头,看着脚尖,不吭声。
舒墨眯起眼睛,神色中带上了几分疑惑,看看女孩,又抬头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您女儿好像有些……不太舒服。”
中年男人闻言又笑了下,说:“铁定是不太习惯吃这里的东西。”
舒墨咬了口手里的红薯,无奈地叹了口气,再吃下去他可能就坚持不下去了,更别说馋嘴的年轻小女孩。
不过因为吃不习惯,就去贴着陌生男人,这怎么也有问题。
中年男人关心冲少女关切询问了两句,后者不说话,心情抑郁盯着自己的脚尖,两手死死地捏住舒墨手臂。
“你怎么回事?”中年男人不好意思地挠头,连声跟舒墨道歉,女孩不肯跟他走,急得这个老实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在旁边收拾着菜的干瘪农妇直起身朝他们看过来,脸上带着好奇,一个男人和一个未成年少女拉拉扯扯,对方会想什么几乎不用过脑子就能才想得到。舒墨不大喜欢被人误会,他能感觉出女孩在闹别扭,家务事他不方便参与,他只好冲中年男人微微笑了下,也帮忙劝道:“我也待着不太习惯,只要再忍忍就好了,忍够七天,回去又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少女没松手:“我、我想留在这里。”
中年男人眉头拧成了一团,看起来有些烦躁,但他的动作却是轻柔的,他抚摸般顺了下少女的背:“麻烦别人多不好,走,我们回去,爸爸给你烙了鸡蛋饼,你昨天不是才说想吃吗?”
舒墨也附和:“有鸡蛋饼啊,那太棒了,你看你还有小灶,我们这里只能吃红薯土豆。”
少女低下头,看着脚尖。
中年男人蹲下身,手伸在少女面前:“走吧,不要麻烦别人。”
少女抬起头,她转向舒墨。
舒墨朝她苦笑,挥着手里的红薯。
少女看着他,欲言又止,她紧紧捏着舒墨的手握了一下,舒墨感觉指甲几乎陷入了肉里,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少女的手又松了下来,她把手乖顺地放在中年男人的手心里。
中年男人牵起她,顶着艳阳皱起了额头:“走吧,和哥哥说再见。”
少女站起身,她看向舒墨,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舒墨也没等来她的再见。她只是皱着细眉,扭过身,飞快跑开。
舒墨放下红薯,他觉得少女奇怪。
这时候,少女突然停了下脚步,她微微侧头,舒墨看见她半张脸——咬着下唇,眼里满是恐惧。
舒墨站起身,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中年男人拉住她的手,催了催。少女回过头,她脸上恐惧不在,而是朝舒墨微微一笑,挥手告别,然后跟着中年男人朝前走。
舒墨看着两人的背影,阳光洒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就算走了很远了,那影子也在他脚底下挨着。
直到人影消失,那偷听的农妇走了过来,她把刚刚一直在原位没动过的剩菜一把丢进垃圾桶里,揉着腰直起身子,抹了把脸上的汗,面色沉重地望向舒墨的眼睛,对着他说:“其实吧,那孩子,哎,我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
舒墨皱起眉,转向农妇:“你知道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