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看着他,问:“哦,是吗?”
那人自我介绍:“在下,侯敬,这里辖区的刑警队大队长,当时这个案子就是我管的。”
舒墨:“好名字。”
多米用手肘撞舒墨,做了个鬼脸:“人如其名。”
侯敬老油条一根,当做没听见这损话,他这个年纪能当上一把手,情商智商都不会太低,他打了个哈哈,热情询问:“二位吃饭没,我叫他们弄几个小菜。”
“不用。”舒墨摇摇头,“我们吃过了。”
多米哭丧着脸,摸摸自己扁平的肚子,泫然欲泣。
侯敬察言观色,看多米样子知道两人应该没吃饭,便热络地招呼起来:“客气什么,吃点吧,随便点点,我私人请客,这餐馆平日里也没啥人,正好给带点人气。”
说完不等舒墨拒绝,就拉着多米往包厢里坐。他眼睛算是毒,知道舒墨不好对付,干脆直接攻多米。多米智商再高,情商也是负数,他抱着肚子,傻呵呵地流着口水等着上菜。
那服务员进来看见三人,白眼就翻了上天。
看来这段日子,被局子折腾得不清,从眼睛上就表达出心情——很有意见。
这服务员是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又矮又壮的,皮肤黝黑,把菜单往桌子上一丢,粗声粗气地问:“吃啥?”
侯敬见怪不怪,把菜单递给多米:“别跟我客气,随便点。”
舒墨冷冷地坐在一边看着,多米感到了背后冰刀一样的视线,身子跟着抖了抖,把菜单往前一推:“我不熟,随便来几个招牌菜吧。”
这等菜的时间,侯敬也没闲着,边往嘴里塞着黄豆,边打探:“几位是来查这里的灭门案的吗?”
舒墨抬眼看他,似笑非笑,没吭声。
侯敬被他盯着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案子没什么可查的啊,歹徒当场被击毙,证据确凿,无可争辩。”
舒墨手指划过杯沿,状若好奇问:“什么证据?”
“证据?群众的眼睛就是证据啊!当时歹徒举着凶器,周围群众都看见了,他可是发着狂要砍人啊。”
舒墨转过头看着他问:“凶器?匕首找着了?”
侯敬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他们查到匕首上了,模糊地支吾了两句:“什么匕首。”
“这案子当真是您手底下过的?”舒墨歪了下脑袋,“这最重要的线索,难不成您侯大队长不知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侯敬陡然提高声量,说出后,又赶紧调低音量,“这不是我当时才当上队长吗,可能很多没注意到,都是大家伙弄好资料后,我一并交了上去,要是有啥错误,您说,我回去就找是哪个兔崽子出的纰漏。”
这是在开脱自己责任了。
舒墨知道多说无益,干脆不说了,因为这会儿菜上来了,饭菜的香味很早就溢出来,舒墨发现这家饭馆菜色出乎意料的不错,菜分量大,味道好,色香味俱全,可把多米馋坏了,一连填了五六碗饭。
“这味道不错啊,生意却很差。”多米吃完打着饱嗝。
舒墨看着他,想说发生过灭门案的餐馆,没人敢来吃。但他没说出口,也没理会侯敬在他身后转悠的琢磨眼神,他顾自站起身来回在餐馆四处溜达,还上了楼查看了一遍。
这里的老板是被忽悠来的外地人,当时不知道到底这店里发生了灭门案,就听中介说这里房价便宜,比起周围的简直价格就是白菜了,这么便宜的价钱买到闹市房子简直做梦都可以笑出来。
其实老板也是有过疑心,中介用原来店家一家人要出国了的理由把他忽悠了,后来他才知道,这家人的确是出国了,不过出的是活人的国,去的死人的地。
后来听说灭门案后,打算推了房子重盖,也被市里设坎,跑了好些地方,也拿不到许可证。
这边被忽悠开了店,花光了半辈子积蓄。另一边几个合伙人听说饭店死过人,都跑了。
没了钱这饭店也没怎么装修,只是重新铺了层白灰,开店当天请了个锣鼓队还有个神婆,杀了只大公鸡,慰问了下怨灵,然后老板一个人就住进了这店里。
这老板就是之前那个五大三粗的服务员,他一个人又做服务员有做厨师,倒是不忙,偶尔有点生意都是外地人。
“之前我也请过人,但每次来呆了两天就要辞职,说总觉着冷嗖嗖的像是被人看着。”
侯敬连忙说:“被人看着,怕是心理作用吧。”
老板翻了他一个白眼,没理他。
舒墨来回打量着这屋子:“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老板收拾着碗筷,心不在焉地说,“有啊,住死了五六个人的屋子再怎么也心理发毛吧。不过我都麻木了,这穷人啊,哪里有资格害怕,我现在就是吃饱穿暖有地儿住,大不了跟这些鬼住着,我没害他们,他们也不会害我,挺好的。”
舒墨听着乐了:“老板你也是看得开。”
“有啥看不开的。”老板挥挥手,不大在意,“咱都什么年代了,都是人心鬼在作祟,其实啊,人死了就一捧灰,大不了埋土了,我可不信那什么神神鬼鬼的。不过说来也怪,我也觉得这屋子有点不大对头,总觉得多了点什么……”
舒墨听后,神色忽然一凛,起身快速绕着房子走了好几圈,来来回回四处打量。
最后他站在大厅正中间,抬头扫视着天花板。
“怎么了?”看舒墨神神秘秘地到处转悠,还不停伸手忽上忽下,举止怪异,多米连忙抱着电脑,一阵小跑跟上前。
“哈哈,这是怎么了?舒长官莫不是也被啥附体了吧。”侯敬也紧跟其后,开着玩笑。
不过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多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一脸担忧地看向舒墨:“舒哥,你发现啥了?”
“老板,你有这屋子的结构图吗?”
老板听了,点点头,飞身往楼上跑,跟着一串“哒哒哒”的脚步声,老板又下来了,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泛黄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