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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太阳很烈,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火辣辣的光线让舒墨眯着眼,他站在原地愣了一小会儿。
看着那栋陈旧的老屋也些发呆。
“你对这个地方很熟?”容铮见舒墨发呆,回想起刚才舒墨的那番话,好像他真的知道什么。
这条路是一条十字路口,他们所站的位置恰恰在十的正中间。中学在左侧靠后的位置,旧宿舍楼就坐落于学校的隔壁。两者之间仅仅离了一条单项车道。
旧宿舍楼楼下全围满了铁质的栅栏,一直静静站在外围的舒墨,俯下身从栅栏里掐了几根狗尾巴草。
气氛有些哀伤和微妙,容铮走到他身旁,静静地看着舒墨手里不断的动作。
不一会儿舒墨手里就拿了一大束,随手摘了根杂草,把它们绑在了一起。
舒墨的声音穿过空气划过时间的界线响了起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件事情很久很久了。”
话到这里,舒墨昂起头往上看:“这栋老屋建造于80年代,一开始是一座工厂的住宿楼,后来因为工厂从国有改私有,这栋楼便低价卖给了职工。那栋楼五楼里住着一对mǔ_zǐ ,这对mǔ_zǐ 不是本地人,他们是属于外来户,没资格买这房子。但是厂长看他们孤儿寡母的,便发了善心,把房子卖给了他们。不过好事很快变成祸事,儿子在上学路上被人打伤了脑袋,从此精神就不太正常。”
舒墨叹了口气,把自己做的简易花束放在房屋边,容铮有些明白他的意思,看向他的眼神暗了暗。
“男孩被打伤导致疯疯癫癫,生活不能自理,他不能说话,不会笑,每天就撞东西。警察查了很多次都找不到犯人,母亲为了治男孩的病,每天加班加点的工作,男孩被她用一根长绳子捆在家里。”
舒墨顿了顿,摸了摸身上的兜想找根烟。容铮很有眼力见的把烟递了过去,随便顺手帮他点上。两人一起站在墙角腾云驾雾。
“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容铮问。
舒墨点点头,将嘴里的烟吐了出来说:“母亲回到家后,发现男孩不见了,她四处寻找,哭天喊地地寻求帮助,不过那个年代谁会帮助她呢?每个人都怀着自己的心思,恨不得那对mǔ_zǐ 早点离开,好把房子空出来。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她在自家楼下找到了儿子。儿子身上皱皱巴巴的,看见母亲的时候,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男孩只有十七岁,是个傻子,什么都不能表达,只会一个劲地哭。母亲觉得不太对劲,把孩子带到医院才发现,孩子的肠道里被塞了一根手臂那么长的树棍。我有时候在想人为什么那么残忍。”
“他们有的为了利益,有的为了取乐,那孩子……死了吗?”容铮皱紧眉头,有些感同身受,叹了口气,有些怅惘。
舒墨忽然将那副忧伤的表情收了起来,咧开嘴勾起一边的嘴角,有点好笑地看着容铮那一脸的怅然。
“不是每个故事都是悲剧,男孩很快身体就痊愈了,mǔ_zǐ 两人搬离了这里,过了几年后,儿子去了国外,生活的很幸福。”
“那凶手呢?那些人找到了吗?”
舒墨摇摇头,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不管是真是假,都没人去探究。容铮看了眼墙角的那束狗尾巴草,有些纳闷。
“我还以为你是要祭奠谁。”容铮苦笑了下,觉得自己刚刚有点一惊一乍。
“是啊。”舒墨指着四周,“我在祭奠这里,这栋房子就要拆掉了。”
舒墨指着墙壁,那里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容铮:“……”
他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里,嘴角抿了下,轻声说:“这叫做多愁善感吗?”
舒墨一愣,容队这是和他开玩笑吗?
舒墨哈哈大笑大步走在前面,容铮在原地顿了下,他扭头朝后看了眼,从他们到了这里后就隐隐约约之间觉得有什么人在窥探着他们。
他们离开半小时后,大门缓缓被打开。从里面窜出一个老妇人,蹑手蹑脚地走到狗尾巴草跟前,她拿起那束丑不拉几的野草,嘴角扬起了一抹笑,然后又慢慢悠悠地晃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