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潇愣了愣,随即十分感激望向容铮。
廖城嘉静静盯了容铮一会,然后笑了笑,摆摆手:“哎,还是我来吧。”说完就大方签完字,从头到尾他就是想为难下林潇潇。
吃饱喝足人们都散了,余兴未尽的几人组成几个小团体,各自展开活动。
夜已经深了,银河饭店外繁星点点,市中心灯火通明繁如白昼,除开方才的小插曲,这算是个不错的夜晚。
月色雾纱将周围团团包裹起来,披上了一层金色纱幔,空气中一小阵微风缓缓流动,若隐似无的花香随风飘来。
饭店前的水池里几束水柱涌出,顺着霓虹灯艳丽的色彩,变换姿态。水珠在空中散落,被月光附上一层金色。
容铮站在公园前,等着舒墨开车出来,他看着水池里游动摇摆的红色鲤鱼发呆。
鲤鱼俏皮的翻着肚子,别人以为它升天,想去捞它出来,它又快速地翻身,露出火红的脊背,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小串泡沫浮在水面上。
“容队。”娇中带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听见这有些娇滴滴带着哭泣后沙哑的声音,容铮眉头微蹙,他应声转过头,林潇潇正低着头,露出的脖颈上微微泛着红。
“怎么?”容铮语气没什么起伏,感觉不出他此刻什么心态。
林潇潇抬起头,将额头上掉落下的一缕发丝捋在脑后。露出失去了平日文静的一张脸,脸上被一层厚厚的浓妆遮盖分辨不清原本的模样,显得有些妖艳。
说实在话,林潇潇真的不适合浓妆,她鼻头圆,眼睛也圆,唇薄而小,五官轮廓不深,画上大浓妆,有几分像偷拿父母的口红化妆的孩子,说不上来的奇怪。
偏偏林潇潇自己不察觉,反倒觉得自己这样十分好看。
她垂下眼,厚厚的假睫毛微微颤抖,显出自己几分楚楚可怜。
“容队,刚刚谢谢你帮我解围。”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虽然这样说,但容铮的嘴角和眼角都下拉着,可惜林潇潇的微表情课程学得不精,并没有察觉到容铮的不悦。
她略带羞涩地将双手背在身后,脚尖微微点地,有些局促不安地轻声说:“容队,我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照顾。”
“谢谢,不用那么客气。”容铮声音向来低沉沙哑,林潇潇脸更红了。
容铮的眼睛盯着林潇潇,目光却飘在了边上,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到他的身后停下,车窗摇了下来,露出半张清秀的脸。
刚想说什么的林潇潇看见那张脸后,脸便瞬间惨白了几分。
舒墨的眼睛这会儿眯成一条缝,来回打量林潇潇和容铮,气氛里的暧昧,很快被他的不请自来打破。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舒墨冷眼瞥着两人,说话意味深长。
容铮摇摇头,随后又侧身冲林潇潇点了点头:“我走了。”说完他就转到侧边上了车。
小萝卜坐在副驾驶不知道怎么了气鼓鼓的,看见容铮上来,才扭动了下小屁股,不情不愿让了位,大发慈悲让容铮抱着他。
车渐渐开远,只给原地的人留下一个黑不溜秋的方屁股。
林潇潇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她颤抖着下唇,眼睛眯起,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也毫无察觉。
……
……
经过缓震带,车身震了震,坐在里面的三人也跟着震了震。小萝卜阴霾着一双眼睛,两腮鼓得老大,像只小青蛙一样发着脾气。
容铮侧头看了眼舒墨,舒墨心情不是一般得好,一只手掌着方向盘,一只手撑在车窗上,不成调地哼着他一向喜爱的诡异小曲。
一般舒墨高兴的时候,就爱抖动着右手的小指,同时眼角上扬,有些带着桃花点缀的眼尾透露出些在男人身上不恰当的妖异。
容铮转过头看向窗外,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窗沿,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胸口猛地一疼,他闷哼了一声,朝旁看去,他怀里小萝卜正拽紧小拳头,砸着容铮的胸口,撒着气。
舒墨正好看右边的绿灯,瞥见了这一幕,直接一个巴掌拍在小萝卜的脑袋上,大声喝斥:“你干嘛,撒什么气,学会打人了啊。”
小萝卜气呼呼的下唇翘起,包着上唇,抖动的厚厚睫毛下,黑曜石的大眼睛包着泪水委屈得不行。
容铮像个败家母亲一样护着小萝卜的脑袋,拨开舒墨的手:“小孩子,教育不能只靠打,而且我也不疼。”
舒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你就惯着他吧。”
见有人撑腰,委屈得不行的小萝卜,眼泪跟着就一大滴一大滴地往下掉。
他垂着小脑袋,用小拳头捶打着容铮的胸口,可能真怕容铮疼,力道轻上了几分,委屈的睫毛微微颤动,扇子一样盖在脸上显出一小截黑影。
“到底是怎么了,委屈成这个样子。”容铮想着刚刚林潇潇说的话,不会是小萝卜回过味来,这下委屈了。
舒墨看懂了容铮的眼神,叹了口气,点了点放在车窗前的手机:“刚刚去取车的时候,发现他包发着亮。呵,厉害了,刚没收了一个,这下又来一个,也不知道谁胆大包天的把手机给这小子玩,反正这回绝对别想拿回去。”
黑色的手机壳显出拥有的主人沉稳的性格,看着那个手机,胆大包天的人此刻心里一紧,严肃地看向怀里的小萝卜:“怎么能玩手机呢!”
小萝卜抬起头,张开口发了一个“你”的音,立刻被容铮将整个脑袋抱进怀里,他被蒙住了头,说不出话。
容铮正义凛然地看着手机大声赞同舒墨的决定:“这个手机就交给我保管吧,保证那人再也不敢把手机给小萝卜了。”
话说着,忽然一阵闪光闪了过来。
对面忽然冲出一辆大车,那大车开着远光灯朝他们急速迎面驶来。
舒墨目光一震,猛地向右打。右边车道有车,立刻撞在了一起。还好那车速度不快,只是车皮凹进去一小块。
对方还来不及反应,正想大骂出口,舒墨猛踩油门,车立刻像箭一样冲了出去。擦着大车的边开了过去。
擦过的时候,舒墨将车窗按下。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舒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含着几分威胁的味道。
大车的司机也这时摇下车窗,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全身被黑色的棉服裹住,辨不出模样。
那人看见舒墨,眉尾扬起,带着几分调笑冲他做了个敬礼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