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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结束: (10)(1 / 2)

实在受不了就跑了。书没念完就去当兵,当了两年新兵,连长说我够狠,推荐我去考试,进了k3。”


众人都保持了沉默,蒙烽说:“你妈和刘砚妈有点像。”


刘砚面无表情地想:一点也不,蒙烽你很快就要完蛋了。


蒙烽说:“刘砚的妈凶得很,我们小时候,街道上没人敢惹她……不过她会给老人家送东西,帮我奶奶和别的老人买菜,每个月给老人量血压……”


赖杰呵呵一笑,手肘碰了碰白晓东,问:“晓东你为什么加入飓风队?”


“啊?我……我……”白晓东盯着碗里的午餐肉,说:“我刚打完一场比赛,本来要准备集训,2012年去下一场的,刚好那会儿教练死了,比赛也没了……”


“刚打完什么比赛?”蒙烽道。


“世锦赛。”白晓东笑了笑。


“哇——”众人咋舌。


刘砚问:“拿名次了么?”


“嗯。”白晓东点头道:“金牌。”


数人:“……”


刘砚嘴角微微抽搐,白晓东道:“还有其他的锦标赛……但是八月份……出了那事不办了,我们想回家,教练不让走,最后教练死了,我女朋友也……”


赖杰:“你还有女朋友?”


白晓东:“对,她也是国家队的,柔道,我不是她对手。”


蒙烽与赖杰同情地点了点头。


白晓东耷拉着脑袋说:“但分手了,唉。”


“为什么。”刘砚说:“她还活着么?”


白晓东说:“还活着,她说我太二,而且……没主见。国家队解散了,在避难所里呆着也是呆着,挺无聊的。想找点事情排遣,换换心情……呃,填了个表格,在愿为祖国献身那里打了个勾……写了点特长,复印证书交上去,过了一星期给我打疫苗,就让我来了。”


赖杰:“……”


“我二吗?”白晓东期待地问。


“一点也不二。”——众人异口同声答道。


白晓东感激地笑了笑,赖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晓东是好孩子,会有姑娘爱上你的。”


蒙烽敲了敲碗,警惕地看了刘砚一眼,刘砚马上就知道蒙烽“你别勾引他”的警告,没好气起身,缩进车里去捣鼓他的小玩意了。


饭后赖杰收拾碗筷,卓余杭主动道:“来,晓东,咱哥俩比划比划。”


白晓东和卓余杭在黄昏的公路上拆了几招,卓余杭竟是每次都走不过白晓东手下十招,刘砚在车厢内远远看着,只见白晓东动作灵活,双脚左移右移,竟是将拳击与散打结合在一起,脚步游移却每次出手都能制住卓余杭要害,赫然是飓风队里近身搏击第一人。


但若拼起命来,飓风队任何一个人自然都能杀了白晓东——包括刘砚自己。


蒙烽力量足,对枪械的操控十分到位,一架六管机关枪扫去,几乎能达到百发百中的效果。而赖杰则敏捷与反应俱属上乘。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白晓东很强,战斗力还有极大的上升空间,刘砚决定研发几件适合他使用的新型武器。


如今的飓风队,竟似是获得了新生,刘砚不禁暗自唏嘘,一周前飓风队只有三个人,他一度以为只剩下他们了。


然而自从他来到飓风队以后,这个小队就朝他展现出极其强韧的生命力,甚至令他觉得某一天如果赖杰不幸牺牲,飓风队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这个编制就永远都在。


一如赖杰曾经说过的:精神永不磨灭,热血相承。


2013年6月18日。


我们离开山东地界,进入河北,取道北京,丧尸没有想象的多。


帝都是大批撤离的第一个安全点,存活下来的人也多,2000多万人口活下来接近一半,更是后续搜救队最先抵达的地点。


这里十去九空,大部分楼房保持完好。


***前空空荡荡,堆着潮湿的废纸,一路开车过来,赖杰和卓兄去知春路的沃尔玛找吃的了,希望能找到多点食物。我还是不能接受卓余杭,感觉他就像个站在阴影里的人,不爱开玩笑,也从来不笑。


“这里的房子以前要两万多一平方呢。”白晓东说:“好贵,当了我的金牌也买不起。”


刘砚蹲在基地车前装一个铲板,头也不抬道:“你再去拿面奥运会金牌,回来以后用国家的奖金应该能买得起了。”


蒙烽打开一间防盗门,架着臂发机关枪进小区楼里看了看,四处端详布置。


“还没开始卖。”刘砚装卸好东西进来:“样品房。”


这是海淀的一块豪华小区楼盘,蒙烽站在样品房里看了看,阳光从朦胧的窗户外投入,户外长满爬山虎,门窗都关着,室内木地板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餐桌上放着塑料水果。


样品房装修得很漂亮,蒙烽道:“这种房子得多少钱?”


“几百万吧。”刘砚伸手玩墙上的电灯按钮,当然没有电:“北欧风格的装潢设计稍加改动而已,这个设计师可能是韩国人,看得出在模仿闵泳栢的那一套,但不太到位。这种椅子一张就得七千多块钱呢……沙发也要好几万……”


蒙烽:“你又知道?房子真漂亮啊,看这些家具就是随随便便几块木板拼在一起但又很贵的那种……北京有钱人真多。”


刘砚:“嗯,不过我不太喜欢糅合了韩国风、北欧元素和波西米亚风格的家居氛围,感觉乱七八糟的很突兀。”


蒙烽点了点头,刘砚四处看了一眼,他们忽然不自觉地抬手牵在一起晃了晃,彼此有点心有灵犀:


等到末世结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房子,过点平平淡淡的生活,上上网,聊聊天,应该也会很幸福。刘砚忽然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他看着蒙烽像头好奇的狗熊,四处欣赏他们思想里未来的家居蓝图,一瞬间有点不忍。


其实蒙烽就算什么也不做,光坐在家里上网打游戏,刘砚也不会太反对,当然心中略有微词是一定会的,就算不说,蒙烽多半也能感觉到,正因如此,他才会这么在乎。


刘砚想通了不少,从前他们吵架生气,觉得蒙烽不上进,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去尝试着做过什么,那种日子令刘砚觉得很消沉,仿佛不知道未来的出路在何处。只害怕蒙烽一直无所事事,虚度他的一生。


这不仅仅对刘砚,更对蒙烽自己来说,也是一件相当残酷的事。


而如今他用血肉之躯证明了自己那英雄的情怀,别的都不再重要了——就算拿到英雄勋章后,继续回去推销保险,刘砚也会记得,这是一个曾经当过英雄的客户经理,知道自己没有爱错人。想起哲学课老师说过的话:证明自己活着,一生中仅仅需要一次机会,一枚钻石就算再次蒙尘,起码我们都能永生铭记,那璀璨光芒爆发的瞬间。


蒙烽还没在这么高档的地方住过,忍不住又进里头转了一圈,看书房,书架,卫浴,都做的简约大气,十分精致。


“以后咱们的家。”刘砚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插在兜里说:“我负责设计装修就行。我的装潢课虽然成绩中游,但搞个自己的房子还是没问题的。”


蒙烽道:“你能做成像这里这样?一模一样?”


刘砚道:“当然,念书的时候,住我隔壁的室友如果没有这次灾难,她会成为国际顶尖的室内设计师,那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女孩……”


“哟哟哟……”蒙烽道:“又开始臭屁了。到时候我负责买材料钉木板刷油漆灰水,你只要负责设计,但你得保证还原这间屋子。”


“你太小看人了蒙烽中士。”刘砚道:“请想象一下有人让你用你的机关枪去杀一只鸡的时候你的心情。”


蒙烽:“嗯……以后咱们和我爸一起住吧。”


刘砚无所谓道:“随便,只要他别在家里开什么总攻轰趴就行,我还挺喜欢他的,应该能好好相处。”


蒙烽说:“嗯,你可以约法三章,限制他每次只能带一个情人回家……我看看,这里可以摆个红木书架,放点红楼梦什么的,他挺喜欢红木制品的,顶上的灯改成罗浮宫的吊灯……”


刘砚:“……”


蒙烽说:“书房里给他挂点山水画,放几尊西方的雕像。”


刘砚:“再来点假山盆栽,假山上挂俩中国结,红木大理石办公桌,书房里做个金碧辉煌的喷泉。背后是司母戊大方鼎倒过来当底座,上面站着雅典娜或者接上手臂的维纳斯,墙壁上左边清明上河图,右边云雾分开创世纪上帝对亚当伸出一只手,外面挂俩蒙字大红灯笼……”


蒙烽:“对对,他最喜欢这种感觉,富贵,古典,大气。我允许左边挂蒙,右边挂刘。”


刘砚:“中西合璧么?!把富贵大气的东西看也不看就朝家里堆,我实在很好奇你们父子俩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蒙烽:“你管别人喜欢什么!现在设计师都必须遵循客户的想法来,懂?”


刘砚:“这种品味简直烂透了,太恶俗了,你别想让我照着他喜欢的风格做。”


蒙烽遗憾地说:“你不做也不行,那可是我爸。你想和英雄结婚,就必须接受我的家人……”


刘砚:“没问题,但按你的逻辑,请先忍受我把我妈的神主牌供在客厅茶几上,或者扶个乩请道士来问问她想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


蒙烽:“你别狡辩……”


刘砚:“想把我的家搞成中西合璧,除非你们两父子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谢谢!”


刘砚走出样品房,蒙烽跟在后面道:“你只要给他一间房间,再按他指定的风格装修就可以了。”


刘砚:“免谈!我是勤务兵吗?还指定,将军当太久一定是脑子昏了……”


蒙烽:“我现在很想揍你……”


刘砚:“白晓东!救命啊!”


蒙烽:“……”


白晓东大叫道:“技师!救命啊!”


刘砚:“……”


蒙烽架上机关枪,刘砚飞速冲上车。


小区的一侧,六只丧尸穿着昂贵的名牌货,摇摇晃晃地朝白晓东走来,白晓东不住倒退着走,说:“我警告……警告你们,别惹我啊……”


“让路!”


背后刘砚的声音传来,基地车引擎轰鸣声响,白晓东马上朝着草丛中飞身一扑,基地车飞速铲来,前铲挑起一辆奔驰,上了强力弹簧的车头保险杠一杵,轰然巨响,奔驰被铲得在空中呼呼打滚直飞出去,砸在那数只丧尸身上。


2013年6月20日。


这个时候决明应该在进行入学考试,祝他考个高分。


我们离开北京,朝阳区与长安街等地仍然有不少丧尸,帝都保存得十分完好,我们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赖杰带回来不少吃的,包括罐头,大米与保鲜食物。


我们沿国道102继续前进,进入吉林与辽宁。这里本来就是地广人稀的地方,绕开大城市,沿路有不少的信号塔顶端飘扬着国旗——代表着这里已经搜救完毕。


荒芜的旷野中连丧尸都见不到几只,茫茫灰色天空与绿色的大地间,只有我们这一辆车。


6月22日,夏至。


基地车在黑龙江南岸,漠河地界的最南边停下,北纬58°,现在是一年中短短的夏天时间。室外气温只有13摄氏度,不夜城漠河。


铺天盖地的灰白天光无处不在,一天有19小时是白昼,黑龙江的上游从西侧洛古柯村滔滔而来,带着冰凉的寒意。


“刘砚!”赖杰在水边洗了把脸:“把设备拿出来!开始搜寻!”


刘砚站在广袤的蓝天下,埋头调试一个新型生命探测仪,茫然抬头。


天与地如此接近,仿佛抬手可触,白茫茫的连续冻土质岩一望无际,绵延向远方。他摘下墨镜,将探测范围缩到最精确,屏幕上一片漆黑,绿色的经纬线纵横交错,找不到亮点。


“没有人。”刘砚说。


赖杰:“不可能,拿来我看看。”


刘砚:“……”


刘砚:“你又不会用这玩意,是新型号的,为什么每次说没有你们都不相信?”


蒙烽:“看一下嘛亲——看一下又不会怀孕……”


蒙烽硬抢过探测仪,刘砚力气没他大,只得由他,蒙烽哔哔哔地按,按了半天没动静。赖杰也按过一次。


蒙烽说:“不可能,根据之前公海里关于东三省幸存者的报告,他们在灾难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朝北迁徙了。”


赖杰嗯了声。


蒙烽:“这里根据组织的情况汇报,起码有接近十万人口,都跑哪儿去了?”


“会不会是出境了。”卓余杭说。


55、婚房 ...


赖杰缓缓摇头,刘砚道:“事实上就是显示没有,你们要相信科学……”


蒙烽作了个用手肘当翅膀拍的动作:“你可不可以不要整天一脸欠揍的表情,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把翅膀拍个不停,扁着嘴像个鸭子嘎嘎叫你的科学你的设备,我就很想狠狠地……”


刘砚:“你就很想狠狠地试一下特斯拉线圈……”


刘砚被蒙烽揪着提到车边,狠狠地吻了下去。


众人视而不见,赖杰道:“这样,人手搜索。”


“以临时据点为中心,我,蒙烽,卓兄散开搜索整个城镇。”


刘砚把基地车停在漠河县入城的道路上,赖杰分了方位,卓余杭道:“我和小白换换,我负责保护技师。”


刘砚:“?”


刘砚侧头看了卓余杭一眼,又征求地看赖杰,说:“我不用保护。”


赖杰蹙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这里潜伏着危险,晓东身手好,跑得快,但不太会应对突发状况。卓兄说得对。刘砚,听命令。”


刘砚只得翻出两个钢铁拳套,交给白晓东,示意他戴上。


“给你设计的。”刘砚说:“肘,臂部有伸锁弹簧,方便近身格斗的时候把丧尸弹出去,不容易被围攻,小指下是枪管,抬臂……”


白晓东抬起右臂,与眉毛平齐,咔嚓一声拳套手腕处弹出一个与地面平行的枪口,刘砚道:“食指屈伸。”


白晓东食指一屈,砰的巨响,枪口射出子弹。


“太厉害了!”白晓东狂喜道。


“拳套式连发机枪。”刘砚说:“模仿第六区工房臂射炮制造的新产品,枪口会随重力不断变换位置,能始终朝前,但准确性还需要后续调试,你先试用,效果一会来回报,我还添加了拳刃和回旋锯,拇指,握拳。”


白晓东依次屈拇指,屈五指,铮铮响弹出锯子与长刀,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砚比划了个格斗的动作:“功能你要自己慢慢熟悉,机枪里只有二十四发子弹。我不敢再加设备了,很重。”


白晓东两臂掂了掂,原地躬身,两手错开一挥,拳刃闪亮,笑道:“太好了,不重,回来给你报告状况。”


赖杰道:“现在出发吧,这次的探测路程是二十公里,需要一天一夜时间,准备搜索附近的所有地方,看看有没有人留下逃亡方向,你们自己小心。”


刘砚道:“超过范围以后通讯器就没法运作了。”


蒙烽道:“知道,小心保护好自己。”


三人分好武器,朝着不同方向前进。


据点剩下刘砚与卓余杭两人。


刘砚拆开一碗赖杰搜刮回来的喜之郎果肉果冻,把它吃了,对着灯光照碗型的塑料壳,思考能如何利用这个东西。


卓余杭眯着眼,倚在车后抽烟,目光有点疑惑看着刘砚的动作,刘砚看了卓余杭一眼,卓余杭马上把目光移开。


刘砚意识到自己的神态有点像神经病,拿着塑料小碗准备下车,然而卓余杭高大的身材堵在后车厢外。


“借过,杀手大哥。”刘砚道。


卓余杭面无表情朝一边让了让。


刘砚下车装了点土回来,折了根绿色的枝条插在土里。


卓余杭道:“你瞧不起我。”


刘砚说:“你留下是为了和我抬杠的对吧,杀手大哥。”


卓余杭扔了烟,淡淡道:“知道么,像你这样的小孩我见过很多。”


刘砚抱着手臂,眯起眼,盯着工作台上的植物。


“你可以送我归西。”刘砚道:“这样蒙烽就会娶你妹妹了。”


卓余杭笑了起来,说:“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刘砚侧过头端详他,说:“所以你也瞧不起我,不是么?你觉得随便一下就可以把我捏死,咱们是战友,你先瞧不起我,因为我没有付出体力劳动,被一个你瞧不起的人瞧不起,所以觉得很不爽。”


卓余杭:“……”


刘砚道:“一个手无寸铁的机械师,带着一堆稀奇古怪的铁箱子,能有什么用?这些仪器通通靠不住。”


卓余杭没有说话,冷冷注视着刘砚。


刘砚把卓余杭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卓余杭只得作罢,在车后生起一堆篝火。


22点30分,其余人都离开了通讯器范围,太阳在地平线的尽头绽放着苍白的光,终于缓缓沉下地表。


夜晚只有四个小时,北斗座孤独地悬在夜空中,发着清冷的光。


卓余杭在篝火旁包饺子,包了不少,捏成小白兔的模样,下锅煮熟,放在石头上也不喊刘砚,自己端着一盒饺子,蹲到河边去吃。


刘砚趴在工作台上小憩片刻,竟是睡着了。


梦里漫山遍野的丧尸,密密麻麻,它们的脸陌生而模糊,全部站着,睁着眼看他。梦境中的自己就仿佛站在人山人海中,所有的丧尸都站着不动,尽数注视着他,这远比逃亡与战斗更令人胆寒。


他忽然发现自己怀里抱着一只丧尸小孩,小孩睁着眼,定定看他,刘砚骇得大叫,把那丧尸小孩扔掉,于梦里惊惧地大喊,转头四顾,寻找出路,没有丧尸阻挠他,然而无论他走向哪,面前都是成山成海,一眼望不到头的丧尸。


“吃晚饭了。”卓余杭冷冷道。


刘砚猛地惊醒,满头大汗,一手扶着额头,脸色苍白倚在工作台前喘息。


卓余杭:“感冒了?”


刘砚摇头,声音发着抖:“没事……吃的呢?”


卓余杭嗤了声,出去把饭盒拿进来,刘砚借着灯光,眼神落在他的小盆栽上。


插在泥土里的枝条,绿叶边缘泛着一层枯黄,犹如给树叶镀上一层黯淡的金边。


卓余杭把饭盒重重放在工作台上,刘砚回过神,接过饭盒开始吃饺子。


56


56、漠河 ...


刘砚:“你的饭做得很好吃。”


卓余杭漫不经心地望向车外,一脚踩在对面铺上,不予置答。


刘砚问道:“杀手也要学做饭吗?”


卓余杭答:“杀手不用学做饭,但哥哥要带妹妹,所以得学做饭。”


刘砚:“你大卓婷几岁?”


卓余杭:“十一岁,从她五岁开始带她。”


刘砚点了点头,卓婷二十二岁,卓余杭三十三,卓婷应该刚毕业没多久,他没有再好奇,光靠想也猜得到,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像刘砚的父亲离开他的母亲,卓余杭小时候定是与卓婷相依为命,担负起了兄长的责任。


刘砚渐渐对卓余杭改观了,起码他是个有担当,心里又很温柔的男人。


从青山监狱撤离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没看见卓婷和卓余杭交谈,或许她仍因男友死在卓余杭手下而不能忘怀,这样也好,刘砚心想,就算和卓婷一起去公海,卓余杭也很难面对她,不如交点新的朋友。


“什么人?!”卓余杭忽然喝道。


刘砚:“???”


卓余杭箭似飞出基地车,追了几步,喝道:“站住!”


刘砚蹙眉道:“有人?”


卓余杭钻进基地车道:“有人!外面有人跑过!”


刘砚道:“不可能,设备根本没有报警。”


卓余杭道:“我亲眼看见的!”


刘砚:“设备没有报警啊,你看错了吧,应该只是动物或者风吹树叶造成的错觉。”


卓余杭不耐烦道:“是你的设备准还是我的直觉准?”


刘砚:“你在开玩笑吗?!当然是设备准!直觉能当判定依据吗?!”


卓余杭:“……”


刘砚哭笑不得,按了个按钮倒带,卓余杭已拿把枪上膛,追了出去。刘砚忽见屏幕上一闪,忙道:“等等!”


卓余杭无可奈何只得回来,刘砚道:“开车,确实有东西。”


卓余杭:“你终于相信了?!”


刘砚道:“信号被干扰了,走。”


卓余杭坐上驾驶位,脸色阴沉发动基地车,刘砚解释道:“红外线波长受到干扰,很可能是有特殊配备的东西,开车。”


卓余杭反而不动了,手臂绞在身前,懒懒道:“技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刘砚:“……”


刘砚忽然就有种听见蒙烽那个“干/你屁股”的逻辑感,真是彻底败给他了,问:“又怎了?对不起,刚才仪器确实没报警,失误了,我很抱歉。”


卓余杭:“我说外面有人,你不相信,我去追,你让我回来,现在让我开车,你知不知道从来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刘砚差点就抓狂了。


“对不起。”刘砚礼貌地说:“以后我会注意的,卓兄,我以为咱们既然是队友,平时随便开开玩笑是很正常的。”


卓余杭道:“我从来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你们是我脱胎换骨,投奔飓风队后的战友,也是我生平认识的第一批朋友……”


基地车停在原地,刘砚心里和脸上俱是泪流满面,放着现成的人不追,卓余杭在这种关键时刻唠唠叨叨,剖析内心。终于觉得,赖杰的脾气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对不起,我错了。”刘砚诚恳道。


卓余杭:“凭什么你道歉我就必须原谅你?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必须让着你?”


刘砚真有一种把所有炸药全填进卓余杭嘴里的冲动。


卓余杭说完了他的长篇大论,终于踩下油门,基地车蹿了出去。


“呼叫赖杰,呼叫赖杰……”刘砚挨个启动通讯器,距离都太远了。


“呼叫白晓东,呼叫蒙烽……”


没一个联系得上。


卓余杭在一条路前停了下来,开门下车,不远处有个碑,上面刻着三个字:“胭脂沟”。前面没有车路,一条曲折的羊肠小道通向山里深处。


卓余杭躬身抚平泥土,检视脚印。


刘砚想了想,赖杰他们刚离开十个小时,还得一天半才能折回。


卓余杭:“车开不进去,你在这里等着。”


刘砚:“刚才跑过去的那个人,不是普通人。”


卓余杭沉吟不语,刘砚道:“他身上穿着防红外线与电波雷达射线的隐形服,很有可能是1996年量产的kt-197型号俄军野战……”


卓余杭:“别炫耀,说正题。”


刘砚:“……”


刘砚欲哭无泪道:“我只是在推断,他应该还有同伴,如果是俄罗斯jūn_rén ,怕你有危险。”


卓余杭嗤之以鼻,跳下车去,刘砚心道这家伙真不是一个好搭档。


刘砚把车开进树林里,收拾了一个背包下来,把通讯器别在衣领上,于黑夜里呵出一口白茫茫的雾气,快步追上卓余杭。


一个不羁的,会做饭的,小心眼的杀手,刘砚给此人脑门上贴了三个标签。


卓余杭跑得很快,一会就没影儿了,然而脚印还在,刘砚循着脚印追寻,足足走了快半小时,深入山谷腹地。


倏然间卓余杭一把捂着刘砚的嘴,把他拖到树后,冷冷道:“别添乱。”


刘砚掰开他的手,奈何卓余杭手大力气大,捂得他涨红了脸,几度快窒息。


远处有两个身穿白色迷彩服的士兵彼此交谈,在一个山洞外把烟头按熄,走了进去。


卓余杭撒手,刘砚松了口气。


“车呢?!”卓余杭问:“你把车扔着不管?”


刘砚道:“车被我锁好藏在树林里了,树上作了记号,蒙烽他们沿着车轮印找来会发现的,把通讯器戴着。”


卓余杭:“我让你在车里等,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做……”


刘砚道:“卓兄,现在是在执行任务,个人恩怨都先放放,ok?我的经验比你熟,这是团队协作任务,不是单枪匹马去杀人。你有意见可以说,咱们和平解决。”


卓余杭不吭声了,刘砚交给他通讯器,卓余杭不接,刘砚随手给他胡乱别上,抬头审视这里地形,抽出背包里平板电脑,翻阅资料。


“胭脂沟。”刘砚说:“我们刚刚经过的地方是十九世纪期间日军发电厂……卓兄,请你帮我把这个东西放在洞口,小心别惊动里面的人……如果有的话。”


卓余杭一脸不满意,接过刘砚递来的一个小盒子,走向洞口,刘砚朝通讯器小声说:“再靠近点,打开盒盖,把红点对着洞里。”


卓余杭照做,继而侧身闪在山洞外,给枪上膛。


铁盒弹开,现出一截探针,嘀嘀嘀嘀响个不停,刘砚道:“他们已经进去了,山洞好像挺大,注意洞外,小心被偷袭。”


卓余杭没好气道:“不用你提醒,我进去看看。”


刘砚手里拿着平板电脑走向洞口,说:“再等等,附近是安全的。”


卓余杭不耐烦道:“又想做什么?”


刘砚低头检视手里电脑,说:“抽根烟吧,稍微等我一会,音波探测仪正在扫描这个山洞,如果它很大,可能需要五分钟。”


刘砚面无表情,继续等候音波返回,足足五分钟后,电脑滴一声,展开山洞里的地图。


“老天。”刘砚喃喃道:“这里面空间怎么这么大?”


声波探测地图现出一道曲折的山洞通路,刘砚按了足足十二次缩小,赫然发现自己二人站的地方是一条狭隘的通道。


根据声波返回的地图显示,在整个山体下竟有着不亚于一座城市的辽阔空间,刘砚让了让身子,示意卓余杭看地图。


“这靠谱么?”卓余杭态度总算好了点。


刘砚道:“靠谱,进去看看?”


卓余杭沉声道:“你必须躲在我背后。一有不对,马上撤出来。”


刘砚点头,背上包跟在卓余杭身后,拍亮灯管,小声道:“我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卓余杭没有说话,刘砚道:“这里是漠河金矿,刚刚咱们走过的路叫黄金之路,在这下面有非常大的矿洞……”


卓余杭:“我只要看地图就行了,对这里的历史一点也不感兴趣,你很啰嗦。”


刘砚面无表情道:“我只是在介绍今天的副本资料片内容而已,你可以按esc跳过开场动画。”


卓余杭:“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砚:“没什么。”


刘砚心里又给这不羁的,会做饭的,小心眼的杀手加了个没幽默感的标签。


刘砚停下脚步:“卓兄,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


卓余杭转过身,注视他片刻,说:“没有意见,但我觉得你说话很奇怪,回去最好找个医生看看。”


刘砚:“……”


卓余杭走进矿洞深处,刘砚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他,直到卓余杭示意停步,让他躲进山洞里。


矿洞通道已到尽头,里面是一个宽敞的临时平台,一名士兵拄着枪倚着打盹,另一名在铁锅上煮着鱼,他们身后,有一个进入更深的地下的升降机。


刘砚明白了,刚刚就是其中一名出去黑龙江南岸抓鱼。


“别说话,小心挨枪子儿。”卓余杭让刘砚躲在山洞里,躬身抽出两把锋利的小刀,在指间打了个转,刘砚还来不及说话,卓余杭已一道灰影般疾射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卓余杭扬手,铁锅旁的俄罗斯士兵刚转过头,一把小刀闪着白光飞来,牢牢穿透他的大动脉,那士兵甚至还未吭声便捂着脖侧横倒下去,撞翻了铁锅发出声响,惊醒打盹的那人,大声喝了句俄语端起枪。


卓余杭飞速转身,拈着另一把小刀的刀锋挥手一甩,小刀正中那名士兵喉管。


“出来吧。”卓余杭抽出两把刀,在士兵身上擦拭干净。


刘砚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


“不杀他们,等着让他们杀你?”卓余杭察觉到刘砚的表情,冷冷道:“别这么愚蠢天真……”


刘砚:“待会他们换班的时候惊动了其他人,怎么办。”


卓余杭眯起眼,刘砚又道:“只要把人引开就能下去的。”


卓余杭:“没关系,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杀的,快点进去藏好就行。”


卓余杭仍保留着当杀手时的习惯,长驱直入,能放倒的全放倒,直接切入目标。快速杀人,几分钟抵达核心,解决问题自然能全身而退。


刘砚想的却依照的是赖杰的习惯,在敌情未明的情况下不能擅自动手,先探清楚大致内容,再交给赖杰,走官方渠道解决。


如今卓余杭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人,待会换班执勤的时候,别的士兵就会发现有人入侵。


刘砚道:“你确认没杀错人?万一这些士兵是无辜的呢?”


“如果队长打算和俄罗斯人谈判,咱们提前先动手杀了他们的人,会很麻烦。”


卓余杭不吭声,片刻后答道:“你说的对,是我错了,没考虑到这一环。接下来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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