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三番两次叫他过来,他推三阻四,已经弄得苏二很不高兴了,然后今晚来了也坐得远远的,自己管自己吃东西,从前他多会叨叨呀,弄得苏二那群狐朋狗友有事没事老小陆小陆地叫着——他这算什么意思,这里特么谁不知道陆讷是苏二少的人,他这副脸色摆给谁看?脑子里还想起下午在扶梯上看到的那一幕,更觉窝火。
陆讷心情也不好,包厢里巨大的音乐声震得他头疼,那群人都快玩脱形了,跟磕了药似的,陆讷知道接下来肯定得开房去,反正他也来过了,面子也给了,就想走了。
苏二原看见陆讷走过来脸色还缓了缓,结果一听说他要走,立时面罩寒霜,一声不吭,手里把玩着酒杯,眼睛里是一层有一层,乌云一般黑压压的危险。
陆讷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苏二出声或点头,就直起身转身往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门就从外面推开,罗三从外面走进来,看见陆讷,笑了,“哟,小陆去上厕所啊,出了包厢右拐直走——”
“不是,我要走了。”
罗三有点诧异,迅速地往苏二那边看了一眼,“这就走啊,才几点呢?”
陆讷淡淡地说:“有事儿。”
“谁他妈今天早走,就是不给我苏二面子!”苏二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双眼仿佛被寒冰包裹,虽然没看陆讷,但这话显然是说给陆讷听的。
罗三连忙一边说:“小陆,你真是,走什么走啊,什么事儿都明天再说,再难的事儿有你罗三哥给你兜着啊——”一边扯着陆讷的袖子往里走,结果走了没两步就不动了,陆讷连日来积压的郁火也有点上来了,轻缓但坚决地挥开了罗三的手,说:“苏二少的面子太大了,我还真买不起。”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平淡到有种不屑的味道。
这句话就像一根导火索,瞬间将苏二给点爆了,他狠狠一摔手中的酒杯,“你他妈有种给我再说一遍!”
杯子砸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巨大而尖锐的声音,杯子摔碎的一角飞快地溅起来划伤了苏二的眉角,他仿佛毫无所觉,阴鸷地盯着陆讷,目光像两把匕首,几乎要插进对方的身体里去。
罗三一看情形不对,光火地冲舞池那边吼,“李明义他妈把音乐给我关了!”
包厢瞬间安静下来,那群玩脱形的人迷茫地四望,当看到苏二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和眉角静静淌血的伤口,顿时回光返照一样瞬间清醒过来。
桃花眼李明义先跳下来,站到苏二旁边问道:“怎么了?”
没人回答他的话。陆讷先前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酒精上头也有些激动,看也不看罗三几乎使得快眼角抽筋的眼色,“再说一遍也一样,你他妈谁呀,还管我走不走?有些话我闷心里很久了,我告儿你,苏二,人不能太牛逼了!你这种人,牛逼大发了,阳具进去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感觉,看谁都像要骗你口袋里的银子,看谁都心怀险恶别有用心,就你一个人纯洁无暇独孤求败!算了吧,你也就投了个好胎,剥掉你那身人皮,你就是个屁!”
苏二估计气狠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调色盘儿似的,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他旁边的桃花眼先怒了,“你他妈说什么呢,欠操是吧!”,一脚踩上茶几,冲到陆讷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就打,几下便和陆讷扭打到一起了。
包厢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呼,苏二的脸沉得能滴出墨水来,声音都是冰渣子,“都他妈给我住手!”
陆讷本来也没想打架,真打起来,这包厢十几个人没一个是站他这边的。苏二这么一吼,看桃花眼住手了,陆讷也顺势收了手。
苏二斜眼看了陆讷一眼,没有任何感情地扬了扬下巴,说:“让他走。”
桃花眼让开了一步,陆讷在罗三忧心桃花眼阴沉的目光中,走出了包厢。
包厢里有片刻的死寂,没有人说话,打破沉默的是一个漂亮的男孩的惊呼,“二少,你流血了!”说着扯了餐巾纸就要凑过去给他止血,人还没靠近,就见苏二少忽然抬脚狠狠地踹翻了茶几,茶几上的酒瓶、酒杯、水果盘等等哗啦啦地全掉地上了,在寂静的包厢里特别刺耳。男孩儿僵立在一边儿,脸色煞白,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