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峯岸渚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太宰的别墅里。中午这个时间,是他认为的最好时间了。凭借着他对太宰的了解,在这个时候他还在港口mafia的本部大楼里上班,根本就不可能回来的。所以他现在回来,绝对安全!然后他就迎面撞上了太宰。自信的峯岸君完全忘了太宰还有另外一个选项,那就是选择今天不去上班,坐在家里守株待兔。你回来了啊。太宰站在二楼的楼梯上面,神色如常的样子,好像已经把昨晚发生的那场意外抛在脑后了。两人一低头,一抬头,正好对上了视线,正好我有事情被逮到的兔子峯岸渚却完全没有太宰那么淡定了,他看着楼上的人呆愣了几秒钟,然后立刻转身瞄准了撒一楼自己的房间,撒腿就要往里面跑。等等,渚刚来得及发出几个音节的太宰,就这么看着他跑了进去,然后反锁上了门。事实证明,长时间的锻炼还是挺有用处的。至少在这种时候,峯岸渚可以在太宰说话之前溜回去,不用直面尴尬的局面。太宰站在楼梯上面,放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撂了下去。他的嘴唇翕动,像是缓了好一阵子才又有了新的动作,他放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在峯岸渚看不到的地方,他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镇定了。太宰又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另一边。峯岸渚已经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试图收拾行李撤离太宰的别墅了。系统正在试图安慰情绪混乱的他,宿主!宿主!你冷静一下!再过不久就是新年宴会的重要剧情了,你现在离开不是让我们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了吗!不行,我冷静不了!峯岸渚悲愤地蹲在地上,我现在只要一看到太宰的脸,就会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可是,可是你现在走了的话,过几天港口mafia的宴会你要怎么混进去啊?总会有方法的!峯岸渚一副完全不听劝的样子。系统急得直转圈圈,眼看着宿主接下来就要拎着箱子夺门而出了,在破罐子破摔的念头驱使下,它直接大喊道,你现在走了,工资可就拿不到了!峯岸渚的脚步迟疑了一瞬。系统一看有门,立刻乘胜追击,别忘了你当时和太宰治签的协议是按季度拿的工资,现在三个月的时间还没到,别说拿到钱了,你走了可还是要支付违约金的!峯岸渚转身放下了行李箱,又把里面被他囫囵收进去的衣服,全都取了出来。天大地大,也没有钱大。不就是亲了一口吗?大家都是男孩子,有什么好害怕的!太宰要是介意的话,他倒时候再让他亲回来不就是了吗!这样他们俩也就扯平了!*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峯岸渚强装镇定地走出了房间,然后开始准备午饭。原本在处理事务的太宰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下楼看了眼,发现峯岸渚正在里里外外地忙活着。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反应也没有上午那会儿那么过激了。渚?咦?你下来了啊。峯岸渚回过头来,那正好省得我去叫你了,去卫生间洗洗手,我们马上就可以开饭了。不是,你怎么突然做饭了?我还以为这有什么好突然的?到饭点了做饭,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太宰倚在厨房的门框上待了一会儿,又说道,那昨天晚上在会所的事情昨天?什么昨天?峯岸渚咔嚓一下剁开了砧板上的鱼头,尸首两分的画面显得异常暴力。他抬起头来,满面笑容地问道,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对吧,太宰?对。太宰的后背猛不丁地冒出了些细微的冷汗,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僵硬地把视线从鱼身上挪开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就当那是个意外好了。峯岸渚重新低下头,被磨得锃亮的菜刀一块一块地,把整条鱼给切开了。一时间,他们两人当中就只剩下了菜刀剁在案板上的闷声。过了许久,太宰才又听到面前垂着头的人,神色不明地回复道,嗯,就是一个意外。低低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的话,还真的很难听清楚他话里的内容。搞得和峯岸渚绑定在一块儿的系统欲言又止。它刚刚用人类的搜索引擎,照着宿主的反应查了一下。就宿主现在的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是那什么初开时的样子诶。今天的天气是难得的暖和,阳光充足,人们走在外面如果穿得太厚了,可能还会有些燥热的感觉。这在冬天这个季节里里,是很少见的了。然而屋外那么好的阳光,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屋内的人。峯岸渚和太宰度过了有史以来最为生硬的一顿饭。这次的气氛比他们上次冷战时还要尴尬,两个人之间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还有细细的咀嚼声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峯岸渚嘴上说着好好的,为了工资可以忍受一切。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看着太宰,还是会想起昨天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最重要的还不是亲吻,而是这件事还是他自己主动去干的。每看一眼,就要回想一次。因为他们是正对着面坐下去的,所以哪怕峯岸渚的头低得再低,也能很轻易地瞄到太宰的身体。这就导致了一顿总共的时长不超过半个小时的午饭,竟然让他吃出了一种度秒如年的感觉。等到午饭结束,他在厨房里刷碗的时候,恍惚间还以为他是已经再世为人了。下午他就没有踏出房间半步了,除非有必要的时候,比如出去上个厕所。因为他住的是太宰家里的客房,里面并没有卫生间,所以他每次都要出来解决个人问题。不过好在,太宰一直都是在楼上待着的。楼上有两个卫生间,外面一个,太宰的卧室里还有一个,所以他们两个人是肯定不会碰到面。晚饭依旧如同今天中午那样,时间仿佛被人故意放上了一个慢速十六倍的镜头,让峯岸渚从头到尾都是坐立难安着。他开始有点担心,接下来的时间里要怎么和太宰相处了。按照他们当时签下的合约,他还有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才能领到薪水,然后提出辞职,离开这里。一个半月啊该怎么办?峯岸渚躺在床上怎么也想到好的解决方法,只能像今天这样,互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然后等着时间长了,让这件事自然而然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深,他在一片黑暗之中,很快就抵挡不住涌上来的睡意,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当中。深夜的两点半。寂静的别墅里传来了几声声响,锁紧的房间门微微颤动了两下,然后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身黑色睡衣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悄声走了进来。他的步伐轻盈,竟然一点都没吵醒床上熟睡的人。是太宰治。太宰的手里拿着一截十公分左右长的铁丝,他刚刚就是凭借着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撬开峯岸渚房间的门锁的。他默声走到床前,背对着窗户,一双鸢色的眸子暗沉无光。他伸出一只手,白皙的手腕伸到半空中,在窗外皎洁的月光下,好像旁边都在散发着盈盈的白光一样。太宰用手轻轻抚住了床上人的侧脸,冰凉的手指甫一接触到温热的皮肤,竟然有种灼热的触觉。太宰的嘴角是平的,直得像是一条线,看起来和平常样子的他太不一样了。他的手在峯岸渚的脸划动了两下,是如同给猫顺毛的动作。可能是这样的动作让渚自己觉得痒了,睡梦中的他毫无知觉地伸手过去挠了挠脸颊,然后继续睡了。太宰敛眸,因为反应速度快,所以刚才峯岸渚挠脸的时候,并没有触碰到他的手。他看了眼自己悬在渚脸侧的手,好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然而与他的笑容完全相反的是,他那双从头到尾都没有波澜起伏的眼睛。峯岸渚。他的嘴唇轻启,好像是在这个名字。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影响呢?太宰的手从渚的脸侧划到脖颈的位置,手指虚虚地搭在上面。峯岸渚最脆弱的部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要他一用力,就可以让这个人瞬间断气。这个清晰的认知,让太宰的眼里终于有了变化的神情。像是高兴,又像是满意。第26章峯岸渚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人在他旁边站着。他在浓厚的睡意里面挣扎了一下,勉强睁开了半只眼睛,然后他就在那点狭小的视野里面,看到了一个只有大概轮廓的黑影。!!!他一下子就被吓醒了。什么人!峯岸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谁!什么东西!正处在休眠状态中的系统,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个激灵。如果它要是个人的话,这会儿可能还会被吓出一个响亮的鼾声。峯岸渚没空理系统,他条件反射般出手,想要把床前的黑影给钳制住。恰巧这个时候外面蒙住月亮的一层云雾移开,在一片朦胧的月光照射下,他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太宰?他停住了手,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你怎么在我房间里?太宰没有说话,只是在床边盯着峯岸渚看了一会儿,随后像是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峯岸渚?啊,是我。峯岸渚也不知道怎么了,还脑子搭错筋地回了一句。然后他才感觉出来现在在他眼前的人,似乎和他平常见到的太宰有些不一样。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就是感觉太宰的眼神好像都变了。峯岸渚的视线游移,不知道该落到哪里去。突然,一片炫目的瓷白色吸引住了他的眼球。那是太宰的锁骨,他身上的黑色睡衣,以及周边一片黑暗的环境,让他露出来的那点皮肤显得更加夺目。峯岸渚的视线情不自禁地在那上面流连了片刻。继太宰的唇形之后,他陡然发现,太宰的锁骨好像也生得特别好看。我下楼来看看你。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太宰这样说道,你好像做梦了,一直在说梦话,所以我过来看你。哦峯岸渚的视线像受了惊一样,立刻收了回来。也许是心虚,怕太宰发现他还在偷看,他没怎么思考,就相信了太宰的说辞。又过了一会儿。不对啊,我记得我锁门了啊。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太宰垂头:没有,我一推门就进来了。可能是你记错了吧。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峯岸渚摸了摸鼻子,他明明记得自己睡相一贯都是良好的,不打呼不磨牙,也不胡乱说梦话。今天倒是稀奇了。半夜被吓一跳,再加上对自己突然说梦话的困惑,倒是冲淡了不少峯岸渚面对太宰时的尴尬。至少他现在躺在床上和太宰说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想到那个意外的亲吻。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太宰走到门口,又转身像是提醒他一样,说道,对了,睡前记得把被子盖好了。我看你没准就是踢被子觉得冷了,所以才开始说梦话的。踢被子原来还和说梦话有关联的吗?峯岸渚不清楚,就先应了下来,知道了,我等会儿额,会努力不让自己说梦话吵到你的。那就好。太宰走之前还不忘重新把门给带上,晚安,渚君。好晚安。峯岸渚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怎么又突然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上称呼了,以前不都是直接叫他名字的吗?他也没多想,只当是太宰说话的时候顺带加上的。被太宰打扰到的睡意很快又重卷而来,峯岸渚看了眼床头上的小闹钟,发现现在还不到三点钟,正是睡意沉的时候。他躺了下来,照着太宰说的裹了裹被子,很快就陷入了睡梦当中。回到太宰离开之后的时间,听着屋里面的声音逐渐归于平静之后,太宰也迈步离开了这里。突然的一阵眩晕袭来,他脚步一个不稳,差点直接摔在了地上。太宰紧赶两步,用手撑着墙。熟悉的感觉如同潮水一样汹涌而来,不用想他也知道,他很快就又要被动陷入沉睡了。太宰捏了捏拳头,生平以来第一次竟然有了一种控制不住局面的无力感。他甚至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明明在那之后,他就应该!像是突然全身乏力了一样,太宰紧闭着双眼,整个人如同没了骨头支撑的软体动物,贴着墙面慢慢滑落了下来。在膝盖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又重新睁开了。醒来的人晃了晃还有些晕乎的脑袋,惊讶地看着自己所在的位置。他不是在卧室里睡觉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该不会是,梦游了吧?夜色笼罩的别墅里,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坐在地板上的男人,眼里划过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情绪。*峯岸渚在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成为了乱世当中一个小国的大名,他有一个很宠爱的妃子,每天都在竭心尽力地讨好着她,却始终得不到对方的一个笑脸。因为这个,梦里的他没少着急上火。而且让他奇怪的是,他竟然还看不清楚那个宠妃的模样。无论他怎么靠近,宠妃的脸都是模模糊糊的,但是他总觉得他的爱妃应该有一张特别好看的脸。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有一天,他的举动终于打动了宠妃,宠妃答应和他圆房了。那天晚上,峯岸渚激动得像是一个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