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四周都是震耳欲聋的音乐,连带着他们俩人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一些。木村显然是已经喝醉了,连峯岸渚刚刚说的是什么话也得要反应一会儿,你说你嗝你刚才出去了?我怎么都没看到!行了,我看你还是坐下来歇会儿吧。他伸手把木村手里的酒瓶夺了下来。那行吧,歇会儿就歇会儿。我看你一个人这么没意思,就留下来陪你喝喝酒,聊聊天我酒呢?他转了一圈,才看到拿在峯岸渚手里的酒瓶,顿时急了,你抢我酒干什么!木村指了指他,因为喝醉了,他的手抬在半空中十分的不稳,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他又转身从后面的箱子里掏出了一瓶啤酒。来吧,喝!他豪迈地把酒瓶往桌子一放,说!你想跟我聊什么!看你这脸色就是有心事!峯岸渚:不是你拉着我要聊天的吗?啧啧啧,你看你现在这个黑漆漆的脸色。木村摇了摇头,我都快瞅不见你人在哪里了。对,这屋里的灯开得这么暗,你能看见也是稀奇。说吧,是不是失恋了?峯岸渚一怔。你这表情就跟上回胖子和他女神告白,结果被拒的表情一模一样!不对啊就你这张脸,哪个女生还能狠下心来拒绝你?不是女的。啊?呸呸呸,我都快被你带进沟里了!他伸手又把木村的酒瓶子夺了过来,我一点事都没有,你少说几句话比什么都强。你还嫌弃我?木村喝醉酒之后的反应,可是要比他平常的样子好玩多了。一听到峯岸渚这话,竟然做出了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那我也不跟你说话了,你自己一个人苦恼去吧!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峯岸渚看着木村走远的背影,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刚才的那句话你现在这个和胖子表白被拒后一模一样。他身体一僵,随后自己一边摇着头,一边笑了起来。真的是瞎想,一个醉了的人说话有什么好信的。身边放着两瓶啤酒,还都是已经打开了的,他索性就拿起来直接自己喝了。冰凉的酒液一进喉管,连带着好像把他的头痛和心里的烦恼也带走了,峯岸渚忍不住地多喝了两口。有人直接坐在了他的旁边。峯岸渚仰头喝酒的时候用余光多看了一眼,天花板上转动的球形灯打过来一道还算明亮的光,让他看到了来人的模样,然后他差点把酒呛在了嗓子眼里。咳、咳咳咳峯岸君,你没事吧?他边上的女孩儿被吓了一跳,连忙抽了两张纸递了过去,同时她的手也放到了渚的背上,刚想要拍两下的时候,就被峯岸渚躲开了。女孩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峯岸渚反应了过来,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没关系。她摇了摇头,垂头的瞬间有几缕松散的发丝跟着掉落下来。女孩的面容精致,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的追求者,连眼高于顶的中谷也在其中。也幸好现在班级里的其他人要不就是在唱歌,要不就是玩游戏,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人角落里的状况。所以也就没有像木村那样起哄的人。峯岸君怎么没和大家一起玩呢?我坐这里休息一会儿,你怎么也没过去?我其实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有点太吵闹了。她一直都是文文静静的,的确是和这样喧嚣的场面格格不入,本来也是不想来的,但是刚才在烤肉店里看到峯岸君说要来,所以我才峯岸渚神色一凛。等等,这接下来的话就不太好了吧?他顿时如临大敌,猛不丁地站了起来,我好像看到木村在那边叫我,我过去看看有什么事,失陪了!峯岸渚刚说完,然后就感受到了包厢里,突然变得不同寻常的气氛。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原本一锅滚烫的开水,被冰冷的温度瞬间冻了起来。他回过头来,看到了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太宰治。您您是来找人的吗?离着门口近一点的一个人上前问了一句,可能是觉得太宰一身的气势太过强势,他连靠近都没怎么靠近。太宰的视线直直地看向角落里的峯岸渚,对方也已经发现他了。然而就在前几秒钟,他还在和他旁边的女孩子交谈甚欢,关系亲密。他垂了垂眼眸,说道,我来找渚,不打扰你们。第24章我来找渚,不打扰你们。太宰的这句话犹如平静湖面上投下的一粒石子,顿时让包厢里的众人神经放轻松了一些。有人大着胆子多看了他几眼,发现越看越熟悉,咦,这不就是峯岸刚刚在大厅的那个朋友吗?真的诶!一认出来太宰是说要请客的那位大佬,大家也都不觉得他让人害怕了,感谢的话纷纷涌了出来。先生,谢谢你啊!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喝点啊?别瞎说,人家是来找峯岸的!众人这才想起来太宰的目的,脑袋转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峯岸渚的影子。峯岸,你朋友来找你了!我说刚才一直没见你人呢,原来是又跑到角落里和校花说悄悄话了啊!你们几个别瞎说。峯岸渚瞪了几个跳得最厉害的男生,然后硬着头皮走到了门口,太宰你怎么来了啊?该不会是过来找他算账的吧?他在心里惴惴不安地想着。太宰往后退了几步:你先出来说话。峯岸渚蔫头蔫脑地跟着他走了出去,两个人七拐八拐的,不知道走去了哪里。他心里一直在想着太宰过来的目的,竟然也没发现他们两个人越走越偏僻。太宰突然停了下来。峯岸渚跟在后面,差点直接拿鼻子撞上去。不是说来找我吗,怎么没来?太宰转过身来,用颇为平静的语气和峯岸渚说道,中也和我说看到你了,你在门口待了一会儿又走了。你不是和别人有合作要谈吗?峯岸渚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道,所以我就想了想,还是没去打扰你。太宰微微低头:你来的话,就不算打扰。啊?峯岸渚的心脏好像突然加快了,你刚刚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刚刚想去找我是为了什么。太宰敛眸,十分迅速地扯过了刚刚的那句话,是因为a子?你在会所里看到她了,还是她专门跑到你面前说了些什么?峯岸渚的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放大,你怎么知道的?猜到了。太宰轻笑了一声,她今天不请自来,而且刚一推开门进来,我就接到你的电话了。说这是巧合,也很难让人相信。不请自来?她不是你叫过峯岸渚捂住了嘴。我叫她过来的?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那么着急地要给我打电话。太宰的嘴角总算是没那么平了,眼神盯着他不放,不过我也有点好奇,a子来找我,你怎么这么着急?我没有着急。没着急你和我打电话干什么?我打电话就不是因为这件事!哦,那你说是因为什么?峯岸渚一时词穷了:看吧?你就是在意我和a子之间的事!我没有!两个人又来了一遍有关打电话的对话,最后发现没用之后,就各自熄了火。峯岸渚看着太宰,说道,总之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不过没按照说好的去找你,确实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他突然这么较真起来,倒是让太宰有些不适应了,行了行了,没事就算了。那你等会儿什么时候回去,我带你一起。现在这个时间电车都已经停运了,你打车恐怕不太划算。哦,可以啊。峯岸渚点了点头,不过我看他们玩得这么疯,估计还有一段时间闹。你那边要是先结束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直接离开也没事。说话间他一抬头,又差点撞到了太宰的脸。峯岸渚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站得有些过于近了,近到可以直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他比太宰矮了半个头,视线放平的话,看到的正好是太宰嘴唇的位置。太宰的唇形很好看。渚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好像在他刚认识太宰没多久的时候,就有过类似的想法。不知道亲上去是什么样的感受。说吧,你是不是失恋了?你这表情简直就和胖子上次表白被拒的表情一模一样!那我也不和你说话了,你自己一个人苦恼去吧!木村刚刚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峯岸渚的脑海里重播着,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眼神越来越迷离,视野里太宰的面容逐渐由清晰变成了模糊,最终被一层厚厚的白雾笼罩。他想能看太宰看得清楚一些,于是就让自己凑近了一点,又凑近了一点。等到回过神来之后峯岸渚就看到了,出现在自己眼前好像突然放大了的一双眼睛,瞳仁是鸢色的,带着些许的惊讶。唇上的感觉柔软到不可思议,好像q弹润滑的布丁,又有点像是在天空之上漂浮着的软绵绵的云朵。现在是什么情况?大约过了三秒钟,峯岸渚那个疑似当机了的大脑才有所缓和。他的瞳孔由温和的圆润,瞬间变得微微竖了起来,脚下跌跌撞撞得后退了好几步。太宰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什么情况?刚刚是怎么一回事???他竟然亲了太宰?!峯岸渚心里是无比的惊慌失措,第一反应就是要赶紧逃离这个案发现场。他慌不择路,竟然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找回原来的路,然后一抬头!!!又是一次世界级的瞳孔地震。一直对峯岸渚表示有些特殊感情的校花小姐,眼里蓄着泪,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对、对不起,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没想到撞到你们的。峯岸渚的头又开始痛了。这世上应该不会再有人像他今天这么尴尬的了吧?他甚至都想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时失言的中原中也,互相比拼一下了。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友好了。嘤。*峯岸渚在当天晚上没有回到太宰的别墅里,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这辈子都不回去。他没有这个脸。他是跑去木村的家里,和对方挤了一个晚上的。因为木村家里没有多余的客房,他干脆就直接在他卧室的地板上,打了个地铺。然后枕着木村的呼噜声,和想钻进地缝里的羞耻心,度过了一个没有合眼的夜晚。第二天峯岸渚起来的时候,木村的妈妈还特地做了一顿十分丰富的早餐,为了感谢他把自家喝得烂醉的儿子平安送了回来。由于是他自己很喜欢的日式早餐,所以饱餐一顿之后,峯岸渚冰冷的内心总算是有了点温度。他觉得自己已经冷静了下来,然后下一秒就被刚起床的木村给戳穿了,峯岸,你怎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峯岸渚握着筷子的手颤抖了起来,连说话都在打颤,没、没有啊你、看错了吧?是吗?好在木村也没多想,直接坐了下来开始吃早餐,一醒来就有老妈做的早餐吃真的太好了,我现在肚子里是一点东西都没有了,而且胃还有抽痛。我看你下次还敢喝那么酒不!木村妈妈从厨房里冒了出来,数落了几句木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木村嬉皮笑脸地和妈妈做着保证,好说歹说才让他妈妈发大火。看着眼前mǔ_zǐ 相处和谐的一幕,峯岸渚的身体一僵,随后就匆匆收敛了自己的视线。不过话说回来了,峯岸!我昨天晚上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或者说了点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吧?木村转过头来问道,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复,奇怪地戳了戳旁边的峯岸渚,峯岸?你在听我说话吗?啊,在听在听。峯岸渚猛地一抬头,是在说你昨天晚上喝完酒的反应是吧你不记得了吗?他震惊地看着木村。木村挠了挠头:好像是喝得有点断片了,只记得你把我送回家里的几个片段,其他的一点都没印象了。包括你对我说过什么话?峯岸渚差点背过气去。他这边因为他的话陷入莫名其妙的事件里了,说话的本人倒是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嗯喂,你怎么这个表情?该不会我真的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没什么,你忘了就算了吧。峯岸渚整个人已经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境界里,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敲着木鱼念经了,反正也就是些喝醉了的胡话,不重要,不重要。他多念了几句,好像这样就可以把昨天发生过的事情,全部抹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