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笑了下,声音很低,“没有,娆娆极好。”好到他险些就又做错事了。“那你为何……”虞砚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乖,回去等我好吗?”“不要。”明娆突然闹起脾气。时间倒退半年,放在他们夏天初遇时那会,明娆是万万不可能对他这样的。虞砚记得最初相识的时候,她那双勾人的眼睛总是无辜地看着他,前几次见面,她自己都没察觉,她总是用那种依赖的眼神看他。虞砚就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一次一次地妥协。短短半载,她的撒娇就不单单体现在眼神里了。男人的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目光幽深,充满侵略性。他的声音一点点沙哑了起来,带着厚重的磨砂一样质地的粗糙感,低声唤道:“娆娆……”明娆敏..感抖了抖,她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太对。视线下落,落在那不断掀起波澜的水面,桃花眸渐渐瞪大,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像是在回应她的猜测是对的,虞砚勾唇轻笑,眸光更暗,愈发肆无忌惮。屋中渐渐有流水声响了起来。明娆呆呆看着水慢慢溢出来,脸瞬间涨红,手指颤了颤,指着他:“虞砚!”“嗯。”“你!你你你作甚呢!”明娆嫩白的指尖用力牵紧袍子,牙齿咬住下唇,那副又羞又怒的样子挠得人心头更痒了。她的每一声低唤,或者说,她每次开口,不管说的是什么,任何音节,甚至是一呼一吸,都能叫虞砚兴奋不已。“你说我在作甚。”男人哑声反问。隐没在水下的手臂有力,震得水面波纹四起。他就这般直勾勾地盯着她瞧,先把明娆看得羞愤欲死。“你不要脸!”明娆羞得不行,捂着脸闭着眼睛,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话音落,水面倏地掀起最后一道波澜。而后海浪逐渐平息似的,除了男人微沉紊乱的气息声,再无动静。涟漪慢慢消退,归于平静,男人蓦地低笑出声。他抬起一直泡在水里的那只手,随意洗了洗,搭在边缘,懒洋洋地支着头,含着懒散笑意的眸子温柔地看着她。大概是火气撒了个干净,他眉宇间皆是放松与舒缓。明娆瞪了他一眼,抬步就要回去。她真是疯了,在这看着他,看着他……不对,他才疯了!他不要脸!明娆刚迈出去一步,便被虞砚拉了回去。他扣着她的后颈,微微用力下拉,自己仰起头,迎接这个明娆被迫主动的吻。“唔……”明娆恼羞成怒,抬手一拍,掌心扣在带着一层薄薄水雾的心口,发出清脆的声响。虞砚低笑着握紧她的手,吻得更深。好半晌,他才松了手。他垂眸,看向木桶边上,已经站不住,需要扶着浴桶边缘的女子,体贴问道:“还站得稳吗?”“你闭嘴!我现在不要听到你讲话!”明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扶着桶起身,从地上捡起那件长袍。她矮身,才刚捡起,只听水桶里哗得一声!虞砚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了起来。明娆不小心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猛地过背身,手捂住眼睛,衣裳又掉到了地上。她气急败坏,“你有病啊!”虞砚低低笑着,不紧不慢地从水里迈了出来。他从一旁拿起准备好的浴巾裹在身上,一边擦拭,一边探身过去。他从后方凑近,唇贴着她的耳朵。虞砚看着她那只红得比玫瑰还艳丽的小耳朵,喉间一阵干涩,“害什么羞?不都看过。”明娆紧紧咬住嘴唇,不搭理他。虞砚温柔的目光在她颈间徘徊,注意到她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微微蹙眉。草草擦了擦,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件衣袍。明娆披着他的衣服来的,两次掉到地上,已经被桶中溢出去的水给沾湿了。虞砚没有犹豫,穿上了这件已经微湿的长袍,腰带随意系好。他从衣架上拿下事先准备给自己的新衣裳,抖开,披在明娆身上。明娆悄悄睁开一只眼,半眯着,看了一眼。男人的脸上还有水滴没擦干净,他的头发散在背后,有几绺头发被沾湿,贴在脸侧,顺着脸颊往下淌水。见她望来,他微微垂眸,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低哑的“嗯”?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明娆有些脸红,憋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他身上的水汽迎面蒸着她的脸,明娆总觉得他身上有……有、有那种味道。淡淡的腥味,熟悉的味道。毕竟、毕竟那东西散在水里,他……他从水里出来。明娆咬着唇,只看了他一眼,就不好意思地错开对视,她不知该看哪,只能目视前方。而前方是……他的喉结。“抬手。”虞砚帮她穿好衣裳,系紧腰带。明娆照做,看着很乖,其实她的心思都在目之所及的喉结上。明娆看着那一小块骨头上下地动着,不知是不是被她看得,动得越来越快了。还挺灵活,她在心里嘀咕。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她竟抬手,摸了摸。腰间骤然一紧,明娆倏地缩回手,抬头看。男人眸光危险,两手没控制好力道,毫不温柔地用力把腰带往外拉。他咬牙道:“别乱动。”“哦……”虞砚给她严严实实地裹好衣裳,伸出手指,抵在她脸上感受了下,又握住了她的手。一握,冰凉。微皱了下眉,“手炉呢?”明娆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一趟的目的,她委屈道:“急着找你,忘了。”虞砚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回房中。把人轻轻放回床上,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脏衣服,又去找了件干净的寝衣换上。熄了几盏烛火,只留下一个小蜡烛仍在燃着。虞砚躺了回来,把人抱在怀里,阖上了眼睛。明娆本来等着他说话等着他解释呢,结果他躺下来,解释没有,眼睛闭上了,呼吸逐渐平缓。他这是打算睡了??把她丢在床上,自己去沐浴冷静,宁愿自己解决也要丢下她?现在还睡着了??明娆气得朝着虞砚的脖子就咬了一口!虞砚疼得吸了口气,睁开满是倦意的眸,困得鼻音浓重,“嗯?”“你还嗯?你给我解释!”虞砚有点懵,“什么?”“你为什么抛下我,自己去……”明娆顿了顿,咬牙,“去冷静。”虞砚愣了下,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难得没有笑,他犹豫了下,还是拍拍她的后背,“睡吧。”明娆不依,非要他说明白,不说明白她睡不着。虞砚只能老老实实说实话:“我在惩罚自己。”明娆愣了,“惩罚?为何?”虞砚其实不想再提那件过去的错事,但避不开。他只能含糊带过,“我错了,就要有惩罚,所以我跟自己定下一个约定,这段时日不碰你。”明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虞砚是个重欲的人,他就算能忍一天,也忍不了两日,他每天都非要跟她亲热一番才高兴,眼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