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眼中的凶光渐渐散去,转而变成恐惧。
他惨叫一声,栽倒在地上。
土制□□也被李健扔在一旁,他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小腿。
裤管已经被渗出来的血浸透。
李健伸手按在小腿的血洞上,哀嚎声连连。
陈阳总算将那只黑猫从脸上扒拉开来。“你这只死猫,老子要把你剥了皮炖汤喝——”他怒气冲冲地掐住了黑猫的脖子。
黑猫黄色的瞳孔中并没有恐惧的神情,它漠然盯着陈阳,像是盯着一只老鼠一样。
陈阳被那黑猫盯得心里发毛,手里的力气愈发大了。
他不是白长这样的块头的,像这样大小的猫,陈阳能够徒手捏死。
可是,无论陈阳怎么使劲,他都攥不住那只黑猫的喉咙。
反倒是被他提着的黑猫,正在一点点地变大。
——短短一会儿工夫,这只黑猫已经大了一圈。
陈阳猛地松开手,像是见了鬼一般连连后退。
黑猫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地抬头朝着陈阳看过来。
它扭动着身子,一点一点凑近了陈阳,陈阳下意识往后退去,却是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黑猫的尾巴高高翘起,它停在了陈阳身侧,看上去粗壮有力的尾巴缓缓缠上了陈阳的脖子。
陈阳的眼睛微微凸起,眼眶充血,他伸手拉住缠住自己脖子的尾巴,发出嚯嚯的声音。
姜南离停在了车边。
她声音淡淡的,分明不算高,却一字不落地落进了陈阳的耳朵里。
“小黑,别杀人。”姜南离道。
与此同时,陈阳脖子上的力气卸去,终于有空气顺着他的喉管钻进费力。
他伸手按住脖子,拼命咳嗽。
黑猫收回尾巴,倨傲地看了陈阳一眼,而后转过身,朝着姜南离的方向飞奔而去。
陈阳垂着头,他几乎咳出了眼泪。
高个儿壮汉缩在地上,轻轻颤抖着。
这绝不是人。
他们惹上的,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姜南离打开了车厢门,女孩平躺在车厢里,手脚被捆,额头上还有淤青。
只是人已经醒了,正专心致志地磨着手里的绳子,看上去像是想要磨断绳子自救。
听到动静,丛雀才抬头看向声音响处。
在第一次急刹的时候,丛雀的脑袋重重地撞在车厢上,她就醒了过来。
只是醒来后,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丛雀尝试过撞响车厢壁,可是前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能想办法磨断绳子求生。
直到车厢门被打开。
亮光从被打开的车门处倾洒而下,丛雀心跳止了一分,她以为是绑走自己的人。
心里正飞快盘算着,该如何同他们谈判,才能保下自个儿的一条命。
眼睛适应了亮光后,丛雀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是不是该闭上眼睛,电视里都是那样演的,一旦看清了绑匪的脸,就一定会撕票。
只是丛雀还没有来得及懊恼,注意力便被打开车门的人完全吸引了。
白光将那人的身影染得有两分模糊。
看上去,像是天降神祇。
“你哥在找你。”姜南离动了动手,铜钱飞出,轻而易举地把捆着丛雀的绳子割开了。
丛雀的手依旧举着,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姜南离口中的哥哥是谁。
李健和陈阳,一个是疼得起不来身,另一个是怕得动弹不得,已经没有了什么作妖的能力。
姜南离这才撤开结界,而循着枪声摸过来却一直被困在原地打转的梁弋总算是撞了进来。
枪响时,他正在不远处。
第一反应便是完了,怕是姜南离和绑走丛雀的人撞上了。
梁弋还记得那时在处理蒋齐事儿的时候,那个男人说过,姜南离离了水,是不能为所欲为的。
这条路虽连着海边,可仍旧是有一段距离,也不知道还管不管用。
他循着声音找了过来,却怎么都找不到,反倒是自己像是陷入了怪圈,总在一段路上打转。
正在梁弋有些焦头烂额的时候,遮挡太阳的黑云渐渐散了,刚刚还空无一物的路上,厢式货车缓缓出现。
“你没事吧。”梁弋顾不上地上哀嚎的两个人,冲到了姜南离身边。
听到梁弋的声音,丛雀总算是回过神来,她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出来,口中还喊着梁弋,“表哥!我在这儿,我没事儿!”
然后,丛雀便看着一年没见的表哥冲到了姜南离身边。
丛雀的声音皱止,看着自己的表哥扯住了救下自己的美女姐姐,左右上下打量了一圈。
姜南离并不习惯梁弋的触碰,她微微皱眉,抽开了被梁弋握住的手,“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