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泪珠闪着细碎的光, 可桑宛的眼睛却是弯着的。
谢谢你,给我自信和勇气。
让我能坚持地一直往前走。
季言裕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指腹温柔, 轻轻在她眼角擦拭着, 语气温柔:“怎么还哭了呢?”
“这几天不见,都瘦了。”
本来小姑娘就看着不显胖,这下脸部线条更加清晰了,甚至刚养的一点肉也瘦了回去。
心疼。
桑宛笑得天真纯澈:“没有, 开心地哭了。”
“每天都在想,我怎么这么幸运。”
世界怎么对她这么好呀。
能遇到季言裕这个人。
以前吃的苦仿佛都不算什么的。
女孩子好像被宠爱, 得到正面肯定的时候,眼睛会笑成月牙儿, 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漂亮可爱。
季言裕边给她擦着眼泪, 边说:“我也挺幸运的。”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熠熠生辉的银河。
陈特助正在车里等待着, 看到总裁和夫人过来后,立刻热情地喊了声:“季总, 夫人晚上好!”
桑宛脸上的眼泪已经被他擦干了, 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好呀。”
车子行驶得极为稳,桑宛偷偷借着微弱的, 从车窗外面洒落进来的月光, 看了他好几眼。
确实是比之前瘦了点。
不过依旧好看。
还是那么禁欲矜雅。
季言裕也在趁她不注意, 偷偷地盯着小姑娘看。
突然,在某一个刹那。
两人的目光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立刻慌慌张张地别开来。
甚至耳垂都有些泛红, 桑宛不自在地手指捏着衣裙, 干巴巴道:“我在做保护眼睛的动作。”
四处转眼球, 缓解眼睛疲劳,对近视也有帮助。
季言裕也轻咳了一声:“我在看那边的风景。”
“还挺好看。”
在前面开车的陈特助,整个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怎么回事,看这架势,季总还没有攻略老婆。
成年人了,都结婚了。
怎么还这么青涩害羞!
正大光明地看啊!
盯妻狂魔——季总。
作为一个合格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特助,陈特助在想。
该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助攻。
“陈特助,开快点。”季言裕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还想快点回家,跟老婆单独相处呢。
陈特助这个大电灯泡,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
“抱歉季总,好的。”
他微微加快了速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明露湾。
他们的家。
桑宛下车后,看着别墅上空的漆黑不见的云,都觉得心情很舒畅。
不知道是不是他回来的缘故。
别墅里很干净,每天都有阿姨来打扫。
两人都没怎么吃晚饭,季言裕回到家后,先去厨房简单煮了两碗面,加了牛肉和鸡蛋。
桑宛吃的干干净净,笑眯眯道:“季言裕,好吃。”
是她这么多天以来,吃过最饱的一顿饭了。
“我来收拾吧,你也累了。”
她主动站起来,刚要把碗筷拿去厨房,就被他制止住了,男人笑得荡漾,唇角翘起:“心疼我呀?”
她心跳突然跳乱了一拍,又很快强装镇定:“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也不能让你一直做饭付出。”
毕竟,人与人之间最长久的关系。
永远都是双向奔赴。
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没事,那放着等明天让阿姨收拾吧。”
他笑着,站起身来,眼眸微弯:“桑宛,跟我来。”
桑宛“啊”了一声,眼神有些迷茫,却还是乖巧地跟了上去。
男人的卧室里整体是深蓝色的,干净整洁,处处透露着矜贵。
跟他的气质很搭配。
季言裕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小盒子。
盒身还印刻着哆啦a梦的头像,用浅蓝色的蝴蝶结绑着。
桑宛有些愣:“给我的吗?”
盒身的触感像是暖玉一般温润,她低眸看着,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
男人轻笑着点头,神情慵懒,桑宛却从他漆黑深邃的眸底看到了温柔和认真:“听谭总说,每次出差都给老婆带份礼物回来。”
“我觉得挺值得学习的。”
“其他人有的,也想给你一份。”
桑宛心头微颤,在他的眼神鼓励下,慢慢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条澄澈透明的水晶蓝色手链。
链条精致,中间那颗蓝色的碎钻,比今晚薛思宁的那个粉钻,还要大上一倍不止,颜色也更透亮,没有一丝杂质。
她第一反应是,太华丽了。
不该适合她这种粗糙的人。
可对上季言裕期待的目光,终究是接受了下来,眼睛笑成月牙儿:“谢谢阿裕。”
“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就好。”季言裕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她会不收。
“桑宛。”
“礼物给你带来的愉快的情绪价值,远远超越它本身,嗯?”
所以,不必觉得太贵重,也不用觉得自己不配。
“我季言裕的夫人,配得上世间最好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冉冉灯光中,她仿佛看到了季言裕眼眸深处的缠绕情意。
不敢确定。
可又像是心脏被什么东西,碰撞了一下。
擦出了火花。
“戴上试试?”季言裕问她。
桑宛眼睫低颤了颤:“好。”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链拿出来,左边手腕上空荡荡的,仿佛在迎接它的到来。
桑宛单手戴有些吃力,她咬了咬下唇,下一刻,男人温凉如玉的手指就碰了上来,随之而来的是他醇厚低沉的嗓音:“我来。”
男人手指白皙如玉,骨节分明,穿梭在链条和她的手腕之间。
被他碰到的地方,仿佛有火焰燃烧,却又如同上好的温润玉石般清冽。
桑宛微微抬头,看到了他长长的睫毛,神情专注地给她戴。
鼻梁高挺,在白炽灯光下,那颗艳丽红痣分外妖治。
鬼使神差的,她空闲的右手慢慢抬高,最后食指在他鼻骨处碰了一下。
描摹着它的形状。
恰好这时候,季言裕给她戴好了。
始料未及之下。
被小姑娘的指尖碰了。
两人都怔愣住了。
桑宛立刻急匆匆地收回,两人的距离分外地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琥珀沉香,萦绕着,纠缠不清的暧昧体温。
她立刻红着脸结巴道:“我……我那个,刚才……嗯。”
喜欢写文章,文采从小到大一直被夸出众的她,这下脑海里什么也想不出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要怎么解释。
打蚊子?
“学妹。”
季言裕忽而开口,笑了,略带散漫的语气轻飘飘道:“怎么占便宜还上瘾?”
“说说,第几次了?”
“我的清白,彻彻底底被某人夺走了啊。”
他又这样用不正经的话语调戏她!
桑宛瞪圆了眼睛,像只猫儿似的,不依不挠地反驳:“我……我们是合法夫妻,我占个便宜怎么了。”
为了证明这句话的可信度,增加威慑力。
桑宛还重重地点了好几下头。
她坚决不能落于下风。
“也是,季先生不让我占,今晚薛小姐还叫阿裕哥哥呢?”
桑宛叹了口气,自顾自怜道。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这个季言裕给她构造的浪漫童话星球里。
仿佛被带了进去。
会不自觉地,下意识地,冲他偶尔撒个娇,使可爱的小性子。
仿佛从那个外人面前,温婉清纯脾气好的人,变得灵动,活泼了起来。
隐约间嗅到了空气中清淡的,微乎其微的酸,季言裕微微勾唇,弯下腰,视线与她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