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季先生帮了她这么多忙,今天去商场里,给他挑一块手表。
只是……
他会戴吗?
桑宛以前从未有过的自卑心,在这一刻彻彻底底显露出来。
她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咬了咬下唇,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在这一刻,竟然丧失了。
好在,季言裕没等她说话,就旁敲侧击像是闲聊一样:“昨天酒局上有个朋友,手腕上戴了个小皮筋,还挺好看。”
他说完,就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桑宛,又悠悠补充道:“听说是他老婆给的。”
“大家还都挺羡慕。”
桑宛这下懂了他的意思。
甚至没忍住笑出了声:“季言裕,你也想要吗?”
他轻飘飘往这边看了一眼,语气不紧不慢:“那倒没有。”
“就是他老是炫耀,我有点烦。”
疯狂嫉妒!!!
季言裕压根不承认,自己想要小皮筋。
甚至还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强硬地解释:“其实,小皮筋这种女孩子戴的,也不太适合……”
最后一个“我”字还没说完,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根蓝色爱心的皮筋。
是小姑娘刚从头上扯下来的,还裹挟着淡淡的栀子花清香萦绕在鼻尖。
桑宛看着愣住了男人,眉眼都笑弯了:“季言裕,你不要的话,我收回去啦!”
说着,就轻轻摇晃了两下,作势就要收回。
却被他连皮筋带手都握住了。
男人手心的滚烫热意透过肌肤传来,灼的她耳垂有些红。
又有些不自在。
“夫人盛情难却,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他嘴上这么说着,可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仿佛在跳舞。
尤其是,眉眼处的笑意怎么也这挡不住,唇角微勾,如获至宝似的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大小不太合适,甚至还有着勒。
但季言裕笑得十分开心。
如果有狼尾巴的话,早就翘起来不停地摇晃了。
桑宛:这男人,浑身上下,绝对嘴最硬!!!
不接受反驳。
她掩下唇角的笑,一本正经问:“季言裕,你刚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来着?”
“女孩子戴的东西,不太适合什么?”
桑宛像是单纯地好奇,甚至还眨了眨无辜清澈的杏眸,笑眯眯地问。
男人脸上的笑意一僵,随机又把戴着皮筋的那只手,往后藏了一下,像是怕她再要回去一样。
他紧接着面不改色胡说八道:“不太适合长得不好看的人戴,你老公戴,就很适合。”
看他!!!明天那场酒会!不炫耀回来!
他季言裕的名字,就倒着写。
谁还没有天仙老婆?
他的老婆是最好的!
同样不接受任何反驳。
“季言裕,有没有人说,你有点可爱?”
戳中她的心巴。
不自觉地就笑出梨涡。
季言裕眼下也恢复了正常,矜贵温雅又沉稳模样,摇头:“没有。”
主要是没人敢。
商场上只有人叫季阎王的,短短里面把季氏发展成如今的地步。
离不开运筹帷幄,强大精深的谋略和心计。
好像,也只有在小姑娘面前,才会有“接地气”的一面。
有些傲娇,嘴硬。
可更多的却是温柔体贴。
桑宛目送着他去公司,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男人颀长挺拔的身躯,宽肩窄腰大长腿,不由得有种心痒痒。
他的衣服种类不多,几乎每一套都是西装,却能穿出不一样的意味。
简直是行走的衣服架子。
可能女娲捏他的时候,比别人更投入精力和心神吧。
桑宛后知后觉才想起来,昨天跟安颜一起去的。
季言裕说了声,安颜很安全。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又打了十好几个电话过去。
无一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
而与此同时。
陆家别墅,清璐公馆。
安大小姐正面临着“生死大事”。
男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眼底漆黑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喉结处和露出来的胸膛后背,都是吻痕和抓痕。
像是无欲无求的高山白雪,沾染上了人世间的欲望和情感。
禁欲蛊惑。
可见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陆……陆尘渊。”
安颜简直想要掐脖子自杀,有些惴惴不安地叫了他的名字。
“对不起,我……鬼迷心窍,色胆熏心,能不能看在——”
“安颜。”
冷冽又毫无感情的一句称呼打断了她。
又有些落寞地说:“这是我守了三十多年的清白。”
安颜简直快要哭出来了,去喝酒耍酒疯也就罢了。
他居然把陆尘渊这朵高岭之花给……睡了。
尤其是,他这种几乎披上袈裟就能出家的人。
真正地冷到骨血里,洁癖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更是看中清白。
“陆尘渊,你能不能不要去告我?”
“我知道,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
她急的眼泪几乎快要出来了。
猥亵罪是判多少年来着?
爸,妈,对不起——
来世我再做你们的女儿!
她已经在想交代什么后事,写好遗嘱,甚至把小金库里的资产怎么处理了。
丝毫没注意到,腹黑清冷的大尾巴狼,眼底闪过的一丝异样。
陆尘渊就这么半躺在床上,性感的喉结处那抹红痕尤为明显。
甚至不管不顾的,胸膛露在外面,被糟蹋惨了的一副模样。
安颜不知道怎么形容,可用在他身上,就是本来白璧无瑕的玉,被她给沾染了。
好好的白菜被猪给拱了。
丝毫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猪的安大小姐,彻底哭出了声。
嚎啕大哭。
“呜呜呜——陆尘渊,我不想坐牢。”
“对不起——我罪该万死。”
陆尘渊见状,心尖有些泛疼,却还是强制自己面容冷硬:“安小姐,可你对我造成了不肯磨灭的伤害。”
“我不干净了,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都无颜跟她在一起了。”
毕竟,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
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又是一重暴击。
安颜抓耳挠腮,甚至想要直接钻进地里,就不用面对这幅场景了。
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问:“那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没有的话,还好说一点。
有的话,她直接败坏砍断了人家的姻缘。
造孽啊——
安颜垂着脑袋,甚至身下的疼痛都有些忽略了。
第一次,确实很疼。
又委屈又想哭。
还把人清贵明月给玷污了。
陆尘渊睫毛微垂,遮挡住眼底复杂的情绪,冷声道:“没有。”
笨蛋大小姐,喜欢你。
十几年了。
安颜脑子一抽,像是猛然间想到一个好主意,她挥了挥手:“要不然,你喜欢我吧?”
越想越觉得可以,她眼睛里的光芒灿烂万丈:“这样就不用担心,别的姑娘会嫌弃你了。”
陆尘渊嘴角的笑意微勾了下,又很快消失,神情冷冽:“可我为什么会喜欢你?”
“我会对你很好的!”
“如果你不嫌弃,我之前谈过一次恋爱的话!”
“陆尘渊,不然我追追你看?会不会动心?”
“你就别追究我的责任了,行吗?”
安颜说到这儿,眼泪又止不住了,装可怜又委屈道:“我才二十来岁,花样年华的少女,你忍心吗?”
没想到,这话一出,不知道戳中了男人哪跟脆弱的筋。
他冷笑了一声,铺天盖地的寒意迅速奔涌而来。
“你的意思是,我很老吗?”
三十一了,是有点老。
只不过这话安颜不敢说。
她像只小兽一样,颤抖着肩膀:“没有。”
“你看,你就比季言裕大四岁而已,可实际上看着差不多大。”
长得好看的人,仿佛岁月都格外地有优待。
不管是陆尘渊还是季言裕,披上校服的话,说是高中生。
还真的有人信。
陆尘渊掩藏在身后的手已经青筋乍现,是紧张,又是惦记的那朵明艳娇矜的玫瑰,主动在向他靠近的欣喜。
他承认自己卑劣。
可喜欢这时,不争取不努力,又怎么有结果?
“可以。”
“啊?”安颜迷惑看他。
“给你个机会追我。”
“直到我动心,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陆尘渊说这话的时候极为紧张,可却强装着镇定,仿佛真的对她不感兴趣,无欲无求。
安颜咬了咬牙,反正分手了,她对男人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不就是追个男人吗?
安大小姐没带怕的。
“行,那就说好了。”
“击掌为盟!”
安颜瞬间笑了,解决了担忧的问题,不用去坐牢也不用死了。
简直劫后重生。
她说着,就小跑了两步过去,握着他的大掌,相碰了一下,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
“不准反悔。”
“好。”
陆尘渊低低应声,深沉眼眸里情绪不明。
是压抑着的滚烫情愫,即将喷涌而发。
“那——我能走了吗?”
安颜不知道为何,小时候青梅竹马一起玩的还挺好,后来渐行渐远。
甚至现在看着他清冷淡漠的脸,有一丝丝微乎其微的害怕。
“等等。”
男人眼神冷沉却勾缠,偏冷的嗓音染上几分沉哑,骨节清晰有力,握住了她的手腕。
安颜整个人心脏猛的一跳。
有种被狼扼住了咽喉的感觉。
救——救命啊!
她颤颤巍巍地开口:“您,还有什么事吗?”
陆尘渊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又轻轻喟叹了句:“我有这么吓人?”
“还疼么?”
安颜呆愣住:“什……什么?”
作者有话说:
沈灼:这年头都流行暗恋?
陆尘渊这个最不可能脱单的狗,也要有人追了?
季言裕/陆尘渊:呵,不跟没对象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