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 第23章 入V三合一(感谢订阅) 鸟么悄儿的进来给我一剪子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3章 入V三合一(感谢订阅) 鸟么悄儿的进来给我一剪子(2 / 2)

“行了。”景燃无奈,“还乐起来了。”


“我觉得我过得挺好的。”燕岁说,“我现在过得很好。”


燕岁一直是看着他说的。


好像在表达,你看,我遇见你了,我很好。


第二天到了佛罗伦萨国立美院。


学校在圣马可广场附近,学校的楼房从外观上来看很老旧,很有韵味,尤其大门两边的雕塑。


他们得买票才能进去学校,因为燕岁已经不是在校学生了,他们现在只是普通游客。作为全球顶尖的美术学院,这里不仅是教学用,还陈列着大师杰作,比如达·芬奇。


佛罗伦萨从不缺少游客,这里每天排队进入美院都至少需要一个钟头。


他怕景燃排得急了,于是回头,神秘兮兮地说:“参观完等到中午,我给你买托斯卡纳餐厅的甜椒肉卷。”


“听上去不太好吃。”景燃说。


“这里是欧洲。”燕岁说,“这里没有好吃的东西。”


景燃:……


但其实燕岁想说的是,这里是欧洲,但这里是意大利。


意大利有三样东西绝对不能黑,咖啡、披萨、冰淇淋,但燕岁知道的那几家好吃的披萨店,都只在晚餐营业。


燕岁是打算给他个惊喜,全世界人民都都知道欧洲是美食荒漠,荒漠化不同罢了,可能意大利没有英国那么夸张,但可着全欧洲的留学生去问,你留学的时候最爱吃什么?几乎过半的人会回答:最爱吃我室友红烧的牛腩,汁儿还必须留着下一顿拌饭。


这么想着,他在网上预定了一家餐厅。


这家餐厅七点半才能开始营业,他还有一整个下午带景燃在佛罗伦萨闲逛。


终于排到了他们进去学校,燕岁假装四处拍照片,再假装发给布朗太太。


午餐前,去了乌菲齐美术馆。


走进来后景燃一直都是满脸的迷惘。


燕岁说:“艺术没有懂不懂的一说,你看到了,接收了,就足够了。”


人群小声地交流,大家来自世界各地,说着完全不同的语言。无一例外的,最终,大家都汇集在了达·芬奇这里。


人们安静了下来。


“这是一幅湿壁画,是达·芬奇和他老师一起完成的《基督受洗》。”燕岁压低声音,几乎贴在他耳边说。


景燃属于我不懂,但我很震撼。是真实的震撼,这幅画从尺寸上来说并不是大到夸张,一米七,但它令人震撼的并不单单是艺术性,还有其神性。人群中有基督教徒在胸口画十字,有人小声地向同伴说解说。


大家聊天的话题无一不围绕着达·芬奇,燕岁又一次靠近景燃,给他解释,“达·芬奇的老师常年受病痛折磨,三十岁左右的时候就已经很难独立完成一幅作品了,只活了五十几岁,但他非常、非常有影响力,不仅仅是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的老师也曾是他的学生。”


闻言,景燃有些错愕。


或许是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令他感觉神奇,那些名字可能他初中念完就没再听过。人就是这样,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不会去主动了解。


除非有一个自己很感兴趣的人,说悄悄话似的,在自己耳边轻声细语。


“后来呢?”景燃问,“他死了之后呢?”


燕岁说:“他死之后,我们纪念他。”


“真好。”景燃点头。


佛罗伦萨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美术馆,像巴黎一样,有卢浮宫,也有赫尔里太太那种闻所未闻的小画廊。


他们从乌菲齐美术馆出来,正午的艳阳当空。


美术馆距离老桥走路不过五分钟,燕岁闲庭信步,随意地四处看看,然后回头,“我们什么时候去巴里?你要看的那个跳水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傍晚就可以出发了。”景燃说,“沿途你有什么地方想停下来都可以,还有一周的时间。”


燕岁:“意大利很小的,从北到南也才一千多公里。”


“有点耳熟。”景燃笑笑,跟上了他。


欧洲人对午餐的要求并不高,这点上意大利人和法国人一样,他们中午随便买点面包就好。这里的面包店里会卖一些沙拉和酒,很多人中午就开始喝酒,燕岁买了甜椒肉卷和三明治。


然后他带着景燃去附近的广场,找了个长椅坐下。


一千多公里,放在从前,不过几条赛段而已。


时至今日,一千多公里,可以跑完一个国家。


景燃吃着吃着停下了,味道怪怪的,吃不惯。燕岁在旁边笑他,说,“我念大学的时候经常吃这个,端一个小纸盒,一口一个。”


“你大学过得挺凄惨,吃过国内大学门口那种只能披着夜色出来营业的推车炸串儿吗?”


燕岁:“不用馋我,只要我没吃过我就不会馋。”


“回一下酒店。”景燃站起来,“把画拿出来。”


“啊?”


佛罗伦萨国立美院里有一个存放校友作品,以及社会人士捐赠作品的地方。说是仓库,有些平平,但这儿是佛罗伦萨国立美院的仓库,宫廷国库和仓房储物间有血统上的区别。


上午参观学校的时候景燃发现了这么一个地方,他把最后那几块甜椒强行塞嘴里吃掉,站起来,说:“我要把你的画捐给你们学校。”


燕岁:“……”


燕岁:“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景燃:“你说对了,我的钱,是长白山的风,昆仑山的风,沙鲁里山的风,燕山的风,雅布赖山的风,十万大山的风刮来的。”


可能是景燃说这些话的时候刚好起了一阵风,也可能是这阵风吹的方向,是从燕岁这里到景燃那里。风掀了掀他的外套,广场有胆子大的鸽子哒哒哒地蹦过来,凝视着燕岁手里的三明治。


燕岁抬着头看他,“那是你的画,你做决定。”


“好。”景燃点头。


燕岁把剩下的三明治吐司片喂给了鸽子。回去酒店的路上景燃很奇怪,“那些鸽子一个比一个肥美,都是游客喂吗?”


“‘肥美’这个词用的……”燕岁失笑,“不是,这些鸽子是教堂养的,所以它们大多活动在教堂前面的广场。”


“喔……”景燃明白了,“怪不得,为什么要养鸽子?”


燕岁说:“因为鸽子是天使,和平天使,许多画作里的天使,他们的翅膀都是白鸽的翅膀。”


景燃细细一想,“还真是。”


带着《遗产和窃贼》去到佛罗伦萨国立美院的时候,是一位年长的老师接待他们,老师看上去可能有七十岁了。


他拿着古朴的铜钥匙,打开链条锁,想象中这道门后面似乎和那把钥匙一样,三尺高的积尘,蛛网练成薄纱,有一瞬间景燃都后悔了。不过还好,里面非常现代化,白色的墙面和地板,书架似的储物柜,玻璃门,能一眼看见里面的东西。


恒温恒湿的环境,适合存放油画,还有许多雕塑作品。


老师戴上老花镜,取出一个砖头厚、起码俩ipad大的本子,翻到某一页,让景燃在上面填写捐赠人,以及捐赠物品。


“我以为起码是录在电脑里?”景燃拿着笔,回头问他。


燕岁摆出一个稍有些骄傲的表情,“这种物理储存的方式,难道不比电脑更靠谱?”


“也对。”景燃诧异于自己的观念居然被现代科技支配得如此彻底,遂低头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个本子里的每一页都是一张表格,意大利语和英语共用,景燃能看懂。在捐赠人一栏旁边,还有一个“原属”,也就是这个东西,它原本属于谁。


“这里可以空着,如果你不知道它原本属于谁的话。”老师提醒他。


景燃抬眸,望向这苍老和蔼的老者,“不,我知道。”然后回头,“过来签个字。”


羊皮封面的本子,非常有年代感,如果有人说这是达·芬奇时代的东西,那么看上去也是可信的。


燕岁走过来接过他的笔,看了他一眼。


amulet,他写下自己的名字,在景燃两个字旁边。


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是amulet在和别人相处,这也是第一次amulet这个署名出现在画作落款以外的地方,仿佛灵魂里的amulet有了片刻的,不那么真实的实体。


“谢谢。”老师收起本子,“感谢你们的赠予。”


那个巨大的,古老的笔记本被合上的时候,仿佛带走了两个人的一部分。被永远保留在这里。


继续出发。


燕岁有一个想停留的地方,两百多公里外的罗马,他们停在了梵蒂冈。


夜色下的圣彼得广场有人举着蜡烛在祷告,梵蒂冈城三面围墙,只有圣彼得广场是与罗马连通的地方。与其说它与罗马相通,不如说,是和整个世界。


“你是天主教徒吗?”景燃试着问。


燕岁摇头,他们的车从圣彼得广场路过,并没有停下,“不是,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被砸掉那里的男性雕塑。”燕岁供认不讳,“想看看实物。”


景燃抽抽了两下嘴角,顿时觉得裆下一凉,“我今晚睡觉是不是得拿椅子抵着门?你不会夜里鸟么悄儿地进来给我一剪子吧?”


燕岁方向盘差点没扶稳,“什么?鸟什么?”


“鸟么悄,天津话,鬼鬼祟祟的意思。”景燃说,“别扯开话题,你去看那玩意干嘛?”


燕岁笑的肩膀发颤,打灯左转去停车,“我就是看看,我不会去剪你的,再说我也打不过你啊,你是天津人吗?”


“我以前车队经理是天津人,我告诉你燕岁,你别看我这会儿跟你心滴游远,我平时动手揍人可是一句废话不讲的啊。”


燕岁觉得不能再笑了,车都停歪了,“心什么远?是什么意思?”


“心地柔软。”景燃字正腔圆,“下车吃饭。”


快乐的夜晚,快乐的晚餐。


罗马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大概可以容三台桑塔纳并排前行,所以当景燃听说这里是最繁华的街时,表情耐人寻味。


燕岁笑笑,又一次重复,“这个国家从北到南只有一千多公里,体谅一下。”


“不是,只是从小有一个‘出生在罗马’的观念,就觉得这里应该起码……”景燃顿了顿,从餐厅的玻璃窗望出去,放下叉子,指了下他们停车的地方,“……应该起码有正经画格子的停车位吧?”


还有那些街头涂鸦,不知道谁家晒的地毯没收回去,罗马在景燃眼里似乎不是什么正经城市。


转念一想,这地儿啥也没有,没有披着夜色的脏乱差小摊贩,没有咕噜噜腾着热气的麻辣烫,也没有来自内蒙或是新疆滋滋冒油的烤羊肉串。


这啥日子啊过的。


这么想着,景燃觉得盘子里本就没什么调味的通心粉更如寡淡。


餐厅里很安静,至多就是刀叉餐盘碰撞的汀咚声音,景燃喝一口水,换了个表情,平静中有些严肃。


“燕岁。”


燕岁抬眼,“嗯?”


“在国外流浪不是长久之计,十年了,危害公共安全蹲牢子差不多也就十年。”景燃的声音不高,但燕岁能确切地听清每个字,“你有钱,我知道,你的能力让你早就不需要依靠许家的零花钱,你不要害怕许卿耀,也不要觉得对他愧疚,你应该回国,可以换个城市,过正常的生活。”


玻璃窗外,远处的钟楼准点敲响,对面这人说的话凝练有力,不容反驳,但又不是上位者的态度。


燕岁垂下眼帘看自己的食物,不出声。


“他敢骚扰你你就报警,他闯进你的房子你就抄家伙抡他。”景燃说,“装个监控,正当防卫,许卿耀是个欺软怕硬的,一直以来他这么对你,就是因为你步步忍让,搞他两回狠的他就老实了,你能明白吗?”


燕岁当然明白,这么多年了,许卿耀是个什么种类的坏胚,他自然知道怎么对付他。


可景燃忘记了,人类抗拒改变,所以人类不必迁徙。


没听过爱斯基摩人搬去夏威夷,也没听过热带国家的人在旱季举家前往圣诞老人村。


燕岁有些委屈,是那种“怎么连你也这么对我”的委屈。


“不许委屈,我跟你说正事呢。”景燃又喝了一口水,“你能明白吗,你在外,是因为你被欺负,你觉得愧疚,十年了,差不多了,燕岁。回国吧,找个舒服的城市,买个房,养条狗,画画,夜里下楼吃烧烤,白天醒了喝豆浆。”


他好像在教自己怎么生存,燕岁固执地捏着勺子,把奶油蘑菇汤搅得半凉。


“喔,我会考虑的。”


“啧。”景燃叹气,“你这样让人很不放心。”


“不放心你跟着我呗。”燕岁嘀咕着,“你不是闲人吗。”


景燃收声了。


一顿饭最终以不愉快告终,去到酒店后依然是套房两个房间,一墙之隔,两个人都辗转难眠。


谈话的最后,景燃没有再坚持,或许他自己也在思量,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某种极端情绪。比如,在料理自己的身后事。并且,当父母亲友托付给钟溯后,他发现,他还有个放不下的人,就是隔壁那位。


那么该把燕岁托付给谁?


钟溯吗,这样钟溯是不是压力有点太大了。


况且,他俩能好好相处吗?钟溯有时候挺凶的。


景燃睡不着,然后饿了。


他们在佛罗伦萨中超买的零食和泡面带了过来,这时候就放在外面小客厅的茶几上。


景燃悄摸地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


全程几乎静音,应当不会被察觉。


然后。


世界明亮了。


燕岁打开了客厅的灯,那灯的开关就在沙发靠背上边一点儿,“燕岁说,‘要有光’。”燕岁似笑非笑,想是早知他要出来觅食,搁这等着似的。


“嗯,你再把清水变葡萄酒。”景燃看了他一眼,“饿了?”


“饿了。”燕岁拿出来两桶泡面,“小时候我外婆爱煲汤,就问我,岁岁呀,大骨汤、鸡汤、鸽子汤,你最喜欢喝哪个?我说,我最喜欢泡面汤。”


“噗。”景燃笑出来,“然后呢,挨揍了吗?”


燕岁摇头,“然后我获得了一锅泡面。”


“挺好。”景燃走到套房里简易的小厨房,说是小厨房,其实也就是个拥有电磁炉的吧台。他拿了个小锅,接上水,烧上。


然后坐到燕岁旁边,拿走燕岁手里的巧克力,边撕边问:“外婆现在在哪儿呢?”


撕完了把巧克力放进燕岁手里。


“疗养院,澳大利亚,肺癌晚期。”燕岁吃掉巧克力。


景燃点点头,“去看看她吗?我陪你。”说着又撕开一个一样的巧克力,丢进自己嘴里。


“不敢看,她老年痴呆,看了难过。”燕岁低下头。


“也行,那就不去。”景燃往后靠,“我晚上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你也认真考虑一下,好吗?”


燕岁嗯了声。


水开了,他准备起身去关火,景燃先一步站了起来。


景燃煮面的习惯其实还是用泡的,煮一锅滚水,然后把泡面和调料一起倒进水里,盖上锅盖。


于是深夜罗马,两个外乡人,富有的外乡人,在酒店套房里吃了顿泡面。


翌日早,前往梵蒂冈城,两位游客观看了被凿掉那里的可怜男性雕塑后,重新启程,前往滨海波利尼亚诺。


一路南下,天气很好,车里放着《曾经的你》。


歌词唱道——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


“如今你四海为家。”


景燃降下副驾驶的车窗,秋末的风立即涌进车厢里,掀着燕岁的发梢。他发现燕岁的头发长了一点点。


他发现,他想看着燕岁把头发留长,再长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在11.02的零点,啵啵!


请收藏:https://m.biquxx.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