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之经过她,径自往里走,去了厨房。
宁稚见了,连忙跟上,亦步亦趋地守着她,紧张的样子,像是生怕她突然不见了。
沈宜之穿上围裙,清洗食材,装盘,宁稚也不闲着,也跟着洗洗切切,只是她不知道切丝还是切块,频频帮倒忙。沈宜之也不说,切错了就切错了,能补救的补救一下,不能的就这么下锅。
过了好一会儿,宁稚才发现偌大的厨房,怎么这么安静。
她不由唏嘘,当然安静啊,她都这么难过,沈宜之跟梅兰那么要好,肯定更难过,难过的人哪有心思说话呢。
可是沉浸在悲伤里可不好,她踟蹰片刻,打破沉默:“你早就知道吗?”
沈宜之说:“嗯。”
宁稚觉得,这个话有点难接,她想了想,问:“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沈宜之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她:“你是在责怪我吗?”
她的语气是没收好尖锐的质问,宁稚被刺得愣住,呆呆地看她,清澈的眼眸里是受了惊的慌张。
“没有。”她忙道。
沈宜之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懊悔自己不该这样控制不好脾气,她看着宁稚干净惊慌的眼眸,更是懊恼,声音也变得干涩:“对不起,我不该……”
“没关系。”宁稚很快就说,一点也不介意。
但她不再贸然开口了,动作也变得轻手轻脚,不想再惹沈宜之不高兴。
心情不好的人是特别容易生气的,她乖一点就好了。
准备好食材,没有别的忙能帮了,她就自觉地坐到边上,拿着手机自己玩。沈宜之不时地看她一眼,却不敢再开口,生怕自己开口就伤人。
宁稚搜索梅兰的百科词条,赫然看到本名那一栏写着池生。
她没隐瞒,只是她自从出道以来用的就是梅兰这个名字,不知就里的人自然想不到她就是故事里那个人。
也不知道电影上映后会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一点。宁稚不由担心。
她们的波折已经够多了,就不要再为难她们了吧。
她又想到下午入场前梅兰那一身寒意,是一直在外面等着吗,是期盼她能来吗?
即便下午没有来,以后也总会看到吧,看到那一段早被时光掩埋的过去,看到有个人一直停留在她们相遇的那一年。
胡乱猜测了一会儿,她又去微博搜索“池生茵梦”。
下午的是首映礼,院线正式上映得零点,还有几个小时。微博现在的话题度不低,但大部分都是粉丝和营销号,真正看过电影的人不多,于是也就没有太多评价电影如何的人。
宁稚往下翻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知名影评人的微博。
开头是一本正经地感谢,感谢邀请他去首映礼,然后给予了高度评价,从剧情到画面,一通分析,赞叹这部电影的镜头美学,已经到了极致。
最后,他说,其实看到最后那部分我是有点不解的,因为在阮茵梦离开那里结束,就是一部完整的电影了,后面池生的缅怀,显得没有必要。
直到散场,我独自离开电影院,外头天已经黑了。我看到雪,看到风,看到人群里的相逢与别离,我突然意识到,这部电影,是一则池生的寻人启事。
大概是个相当感性的人,写的文字也感性。
宁稚的目光被“寻人启事”四个字攫住,感到一阵苦涩蔓延开来。
不愧是知名影评人,也不知是看过多少电影,直觉真是敏锐。
她把这段微博文字又看了一遍。
沈宜之做好菜,都端上了桌,走到她身边,瞥了眼屏幕,看到好几个“阮茵梦”。
她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说:“吃饭了。”
宁稚立即收起手机,坐到餐桌旁,沈宜之皱眉:“先洗手。”
宁稚忙起身,走去洗手台,心里有点委屈,她只是偶尔一次忘了,沈宜之这么凶,显得她很不爱干净。
可是她不敢讲,洗完手回来,已经想好一长串夸奖菜好吃的话,想要把气氛活跃起来。
她夹了一筷子鱼肉,一入口,脸瞬间皱成了一团。
好酸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出,更新少,是我的错,你们生气是应该的,我无话可说。下篇文会全文存稿,存不出来,隐藏爱意就是我最后一篇。
但是说我偏爱池生茵梦,厚此薄彼,我觉得很冤枉。我喜欢池生她们,不喜欢也不会写,但同样道理,我也喜欢沈宜之宁稚。先不说从篇幅上,沈宜之和宁稚占据绝对地位,单从功能性上,戏中戏的作用是推动主角发展,这一点就已经主次分明了。
老有人把作品比作作者的孩子,说实话,我一看到这个比喻就毛骨悚然,因为我不喜欢小孩。但从意义上来讲,确实如此珍贵。早前写别的文的时候,我跟我朋友说,不然写到她们百年吧,不然万一完结后她们吵架拌嘴或者生活不如意怎么办。我朋友说我杞人忧天,是不是非得跟童话故事似的写个从此她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才算保险。但我确实对我的这些主角配角,都有着这种近乎放心不下的牵挂。我非常喜欢沈宜之和宁稚,请不要怀疑这一点。
也请不要吵架,骂我不更不算吵架,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