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一处废弃的老车站,平城新规划了动车站,把这个用来二十多年的老汽车站也搬了过去,安置在动车站边上。
老车站还没来得及推翻建新的建筑,就被剧组借来拍了这场戏。
那些穿着那个时代衣着的群演都散了,在老旧建筑前忙忙碌碌的都是许多年后的人,几辆装扮成两千年初的破旧公交模样的大巴车还停在眼前。
宁稚突然有种时光重叠的感觉。
一切都太逼真,池生和阮茵梦就像是真存在,存在在某段过去的时光中,而她通过演绎,目光回溯了无数时光看到了她们。
一把遮阳伞挡住了阳光。
她一抬头,看到了阮茵梦,仿佛从时光里走出来了。
“起来吧。”
宁稚呆愣了一下,思绪被打断了,望着眼前的沈宜之。
她的记忆慢慢苏醒,拍摄时间接近三十个小时,沉浸在剧情里这么长时间,她几乎都要忘记开拍前的事了。
“你怎么还在?又没有你的戏份。”沈宜之的戏份昨天白天就结束了,她完全不用一起熬着的。
宁稚站起来,揉了揉眼睛,疲乏的困意这时候终于像开了闸的洪水冲荡在她的四肢百骸里,腿都重了起来。
“熬夜不好的,你没有戏份就应该睡觉。”她下意识地握了一下沉宜之的胳膊,“而且你前天还喝多了。”
想到喝多了,宁稚就担忧起来:“你真的要注意,你酒量太浅了。”
沈宜之就知道她不会忘了这事,只好低低地应了:“嗯。”
试图蒙混过去。
宁稚还没完,她开拍前没说完的话,这会儿没人注意她们,忙都跟沈宜之讲了。
“娱乐圈很危险的,我之前见过一个新人被灌醉了带走,不过苏总说那个新人是自愿,可是……”宁稚觉得这样很不好。
“总之这么乱,你要有防范意识,而且,你酒意上来以后……”宁稚斟酌着用词,好一会儿才含蓄地说:“非常吸引人。”
要是被坏人盯上怎么办,她是比较有地位,可万一遇上那种不顾后果的人呢?
沈宜之听到她最后半句话,说不上是羞是囧,只尽量平静地说:“我知道了,你别讲了。”
她显然不想提,宁稚这次感觉到了。
她沉默了几秒,低头看到自己握着沈宜之的手臂,她松开了,垂下了手。
她突然意识到,她是不是越界了,仔细一想,她近期确实越来越跟沈宜之走得近,也越来越随意了。
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拇指,她点头:“好吧。”过了几秒钟,她还是没忍住,“下次去酒局,要记得带助理,带机灵点的,能挡酒的。”
语速很快,话音在最后几秒骤然截断,随即,她笑了笑:“好困啊,我要去睡觉了,你的车子躺不下,我去我自己的车里了,你也快回去吧。”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眼尾染上了一圈红,水光微闪,不知道是困的,还是别的什么。
她说完,加快了步子,周围还是有好多人,大家都在整理道具,收拾各种拍摄用的机器,平城的戏份暂告一段落,明天就要去别的城市拍了。
换环境总能让人有所期待,大家都挺高兴的,收拾机器时也说说笑笑。
宁稚却充耳不闻,她走得有些快,但没两步就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宁稚回过头,她觉得自己的面部像被无限放大,僵硬不自然,连挤个笑容都好艰难,但她还是弯了弯唇角,若无其事。
“怎么了?”她问道。
沈宜之望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我只是不习惯。”
她不习惯自己这样子,之前梅兰、宁稚都说过喜欢一个人,是会失控的,她不赞同,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一样。
她更习惯于理智的形式,对她好,关心她,在她需要时第一时间到她的身边去,这样的方式不行吗?
她一直这样认为,直到昨天,她意识是清醒的,甚至比平时更清醒,可是大脑却像分割成了两个,一方说不应该这样,另一方却全然不顾,刻意地显出醉态,露出平时没有的模样,想要宁稚露出从前那样炽烈执着的眼神。
她像走在悬崖上的钢丝上,摇摇晃晃的,却又沉迷。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像是把自己从身体里剥离了出来,行为举止都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她不习惯,也十分慌张。
但这些都是她自己的问题,跟宁稚没有关系。
宁稚不太能理解她说的不习惯是什么意思,可是沈宜之主动留她,她就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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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来了。
没更是因为前几天骑车去买豆腐脑的时候,跟一只窜出来的狗撞了,急刹车摔了一跤,压到了手,狗没事,活蹦乱跳,骂了我好几声。
没挂假条是我的问题,很抱歉让大家久等。
晚上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