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直觉背对着那边走着。
三步、四步、五步……
血液顺着之间继续滴滴答答,嫦仪已经彻底不在乎这种感觉了,至于身上的血衣,到底是源于她自己的血,还是源于幻觉,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要重新找到一个出路,走出这里。
只要她能够找到一个破绽。
只要她能够出去。
她可以直面这一切,但是不应该是现在。
……
……
理智好像仍旧在消退,仍旧在和另一个念头进行折磨。
她默念着步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会数错。
身后的东西,时时刻刻地都在蛊惑着。
身体好像是纯粹的机械,好像只会向前走去的机械。
就这么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身后好像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为什么不过去?”
“过去会怎么样?”
“那是最简单的路,甚至可能是最短的路。”
“只要走过去了,就能够破了这个环境。”
“太一在那边,会有危险的。”
“是你主张让太一尝试破幻境的,如果太一出事了,是你一手促成的。”
声音接连不断,仿佛像是影子一样如影随形。
嫦仪对此充耳不闻,她不会过去,至于什么内疚,她没有做错什么,一切更是合该如此,只是祸事将至,人力不可挡,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情,而且破除幻境是必要的,她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为自己挖坑。
嫦仪继续操纵着有些沉重身躯继续走着,仿佛丝毫听不见一般,也不出声,也不回应。
即便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好像是紧追不舍,也好像是完全不在意嫦仪回话与否,闲庭信步一般,不紧不慢地走着,这两个状态截然相反,但是同样也挑不出任何问题。
此刻,嫦仪不答话,身后的那个女声也不恼,甚至于好像能够猜到她的心声,“如果你不在乎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一步入此地,就极为着急?”
“是不是怕太一遇见和你一样的画面?”
“还是觉得你走不出这里了?”说着,声音好像若有所指道,“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你不想知道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
“那里很重要,你也知道,不是吗?第一次见到这一切的时候,你就已经过去了,只不过没有看清,也没有触碰到过。但是这一次,只要你过去,你就一定可以看到。”
“到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而且这只是个幻境而已,只要破了那这幻境中对于你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就算是过了。”
“为什么要走呢?”声音渐行渐远,仿佛不知道为什么停滞了下来。
嫦仪不管那声音,继续拖着沉重的脚步,机械性地往前走着。
脑子里面默念着那个名字。
她要出去。
前面的一切仍旧一无所知,脚下的路并不平,甚至都不应该称得上一个‘路’字。
左手的手臂逐渐不再滴血,右手就已经接替了左边的手臂。
良久。
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还需要出去吗?”
“你已经在其中了。”
“就这么继续走下去,有用吗?”
“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
霎时间,嫦仪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面尽是无穷的怒火,配着那满身血衣,眼中仿佛除了愤怒之外,还夹杂着不知道多少的东西,她转过头,死死地盯着身后的影子,或者说,身后的她。
而身后的她,相比较嫦仪本身,好像更加的干净。
一身月白色的长裙,立于其中,好像是遗世而独立,不沾铅华的孤月。
反倒是她自己,身上尽是血色,和这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在她回过头的时候,原本远处模糊的东西,直接出现在她的眼前。
原本她走过的路,滴下的血,也一起被抹平,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之前她所有难以触碰,难以看清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全部映入眼中。
只是,她现在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