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年转身,杨恪站在史密斯旁边,看着他,说:“你忘拍照了。”
仪式虽短,也占用了些时间,杨恪的袖子湿得不明显了,手垂在身侧,表情看起来几近认真。
郁知年觉得杨恪的说法怪,想反问他,难道你想拍照吗,不过说出口的委婉些:“有点累了。”
他下楼下得快,司机还未没走到大门口,他便淋了一小段雨,疾步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中干燥温暖,香薰的味道浓郁,抹除方才鲜花给郁知年的气味记忆。郁知年低头看无名指上,杨恪亲自给他戴上的戒指,没犹豫就摘下来。由于保存戒指盒的史密斯还没来,郁知年将它放进了上衣的内侧口袋。
过了几分钟,杨恪也上了车。
雨势其实比来时大,但不需要替郁知年撑伞,所以这次杨恪没有被淋湿。
他上了车,一开始没说话,车开了一会儿,郁知年和他同时开口。
“我想直接去学校。”
“你的戒指呢?”
郁知年想起来,拿出戒指,叫了史密斯一声,把戒指递到前座,说:“你放回去吧。”
史密斯面露诧异,看着杨恪,似乎不敢接。杨恪不做声,郁知年举了几秒,放在了车前座的置物架上。
很小的一枚圆环在黑色皮革上摆着,看起来很是精致。如果一对相爱的人买了这对戒指,戴起来一定非常般配。
郁知年没看杨恪,跳过戒指的话题,尽量自然地说:“我下午想去图书馆,查点资料。”他把自己想成一个假结婚无数次的人,将此当做一份日常工作,以缓解场面的尴尬。
其实拿掉戒指、不拍照都是应该的,合照和戴着才奇怪。大概杨恪觉得受他恩惠,没有主动提。
“你也不用因为我愿意做这个,就对我很好,”郁知年告诉他,“没有这个必要。正常相处就好。”
杨恪没有说话。
郁知年拿出手机,看项目组的群里有什么新的消息,各方进展一片大好。
其余信息,是邵西霖给他发了感谢信息,再次赞扬他的速记整理,教授看完了他的初稿,提了几点修改意见,发在他的邮箱。
郁知年专心地把意见看完了,打开手机上的备忘录,写修改思路。
写了几个字,杨恪突然说:“史密斯定了餐厅吃午餐。”
郁知年打字的手停下来,转头看了看杨恪。
杨恪的表情很平静,对他说:“家里没做饭,你陪我去吃吧。”
郁知年没有必须拒绝的理由,说“好的”。
没多久他们到了餐厅,这次门童撑伞,不需要杨恪。
郁知年刚要下车,余光看见杨恪手上戒指的反光,回头叫了杨恪一声。
杨恪看他,眼里有些许疑问。他指指杨恪的手:“你的戒指忘记摘了。”
外头雨声很大,落在门童举着的黑伞伞布,打出闷响。冰凉雨雾也飘在了郁知年的皮肤上,因为车门开着,郁知年在等杨恪。
杨恪和郁知年对视了一段时间,才低头碰自己的戒指。
郁知年等了一会儿,发现他的手指光搭在戒指上,一直不摘,疑惑地问:“怎么了?”
过了几秒,杨恪突然抬起手,没摘戒指,对郁知年说:“还是先戴吧。”
他把郁知年放在置物板上的那枚重新拿起来,给郁知年,郁知年的戒指在他的食指和拇指间,看起来很小。
“你先戴上。”杨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