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青的大日子我怎么能不来。”
骆念激动得嘴都快合不上了,要不是顾忌着人多都想报上去,忍耐着相思之苦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等你杀青了一起走。”
“我顺利也得到半夜了,你腰吃得消吗?要不然先回酒店休息等我杀青了叫你。”骆念简直担心的不行,恨不得把他切开了看看腰到底恢复的怎么样。
盛景延冲他笑起来:“你这眼神跟要吃了我似的,不过最近可能喂不了你了,你主动也不行。”
“……你怎么脑子里全是这个!”骆念下意识推了他一把,吓了一跳又拽住他手腕结果像是扑到他怀里似的。
“这么想我啊,都开始投怀送抱了。”
骆念解释不清,正好聂心诚回来了他跟得了救星一样义正言辞道:“我要拍戏了,你先回化妆间等我。”
聂心诚一看就知道他没干什么好事,亲自过去盯了威亚没问题才回监视器,骆念接下来的戏份就是得知母亲是细作、烈澶战死以及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盛景延站在监视器后,因为他的受伤把戏改得更难了,对骆念来说是场考验。
“担心?”聂心诚偏过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盛景延。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的演技应付这个绰绰有余。”盛景延轻飘飘甩了一句,但眼神一刻也没从监视器上离开。
聂心诚知道他心里担心的要命,也不揭穿他,没像之前那样死盯着监视器反倒跟他闲聊起来,“我听说他准备退圈了,你要求的?”
“算是。”
“为什么?有你再加这部戏我保证他能在娱乐圈里一路畅行,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就这么拱手丢了不可惜?”
聂心诚在这个圈子里久了,见过不为名利的也见过玩命演戏的,是真的没见过放弃大好前程的说退就退的。
“怎么没见过,我妈不算一个?”
聂心诚:“……”
盛景延玩笑够了,收回视线看向监视器里的骆念,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大一新生,为了考试废寝忘食,拿到那身白大褂的时候高兴得跟征服了全世界似的。”
聂心诚没法想象那样的骆念,他印象里的骆念从一开始的谨小慎微到现在游刃有余,但都没有盛景延说的那种骄傲。
也许他真的不适合待在这个圈子里。
“啪”一声拉回两人视线,骆念脚边碎了一地的瓷片,那是烈澶为了哄他开心亲自跑去烧的,由于他们北国的天气不好,再加上他手艺不行烧出来不是碎了就是裂了。
他研究了好多天才勉强烧成这个歪瓜裂枣似的“杯子”,颜色也从想象里的天青色偏成土灰色。
章誉虽然不受宠,但身为皇子也见过不少名贵瓷器,这个对他来说还不如瓦罐精致,但却是他最珍贵的礼物。
他对南朝的恨、对母亲的执念,以及对北国的怨都像个笑话。
章誉握着瓷片,鲜血从掌心里汩汩流出渗透指缝,望着漫天的星星与寂静的长夜他耳边全是厮杀与战火燎原的声音,眼前全是烈澶战死之前的画面,还有他让部下拼命送回来的那句话。
“回南朝,好好活着,我的……”
死亡如同降临的黑夜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明明不久之前还是活生生的一条命,眨眼之间就只留下一句话,连告别都没有来得及。
章誉握着瓷片失声痛哭,翻身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风声在耳边呼呼扯动,骆念平稳落在地上躺着,他闭着眼等镜头推近,黑暗笼罩下四周寂静无声,他真的有种跌入深渊的感觉。
结束了,章誉的一生。
骆念忽然觉得空落落的,不像以前那样陪伴一个角色走完一段旅程,就像是自己的灵魂被骤然剖去,生命在猝不及防时戛然而止。
“好,卡!”
骆念从地上爬起来,道具师傅过来拆威亚绳,笑着跟他道喜:“恭喜杀青啊。”
“谢谢。”
骆念等他一拆完直接去了布景后,心脏失衡了一般狂跳,泪腺几乎失控,脑子里放电影似的开始播放帧帧画面。
外面欢呼声笑声此起彼伏,布景清晰划出一道分水岭,骆念隐约听见脚步声传来,很慢,很轻。
他抬起头,看到了拄着拐杖逆光而站的盛景延,恍惚像是见到了划过的那颗流星,立即起身跑过去“抓住”他。
盛景延拄着拐杖单手接住他,“哎哟”一声伸手拍拍他肩膀,感觉到发抖的身体与沉闷的呼吸声。
“入戏了?”
骆念嗓音厚重,不好意思承认。
盛景延拍着他的肩膀,吵闹的氛围像是瞬间变成了电影里柔和的背景音,只单单剥离出他的声音。
“很正常,我有时候拍完戏也这样,我陪你缓一会。”盛景延说着,侧头在骆念颈侧咬了一口,低声说:“实在走不出来,我陪你演个续集,回头咱们跟聂心诚把戏服和止咬器买了,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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