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薇在外面录空镜准备收工,听见声音以为他们吵架,小心翼翼询问:“盛老师,有什么事吗?”
任是再冲动,这一巴掌也打清醒了,盛景延头也不回的跟外头说了声“没事”又回头看骆念,“抱歉,冲动了。”
他舔了舔唇角,淡淡的血腥气在口腔里渗透。
骆念紧绷着脸不说话,盛景延自己畜生也不好说别人什么,弯腰把雪糕清理了。
“不喜欢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强迫你,刚刚是我的错,没问过你的意思就亲你了。”
骆念这段时间的乖顺让盛景延误以为他可以予取予求,一时忘了他有那个稀奇古怪的病。
叶洋说他会变得暴躁,情绪失控,指的就是这种?
“以后我不会擅自碰你,别怕。”
骆念逐渐冷静下来,听着盛景延带着压抑苦笑的嗓音心猛地一沉,呆呆看着自己的手半晌,他还是伤到盛景延了。
他以为自己能够控制情绪的,皮带扣住他手的那一刻他还是没能忍住心底的凶戾。
盛景延侧脸指印清晰触目惊心,骆念瞬间就湿了眼眶,“对不起,对不起……”他说不出不是有意的话,只闷头一个劲道歉。
“不碍事。”盛景延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骆念猛地一缩,“你别……碰我,不要靠近我。”
我怕自己伤害你。
盛景延收回手,“事先没有问过你就亲你是我的问题,我跟你道歉。”
骆念沉默不语,他再回头时发现骆念背对着他,蜷缩着身体面对墙壁,显然是拒绝交流了。
“……行,睡觉吧。”
盛景延侧身躺在外面,窄小的床板睡不下两个人他便尽量往外少占些。
骆念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后悔和内疚以及后怕充斥胸臆,用力咬着手指忍耐。
手腕上似乎还有皮带的冰凉恶心的触感,那一下刺激的他根本无暇多想,下意识就打了过去。
手掌现在还麻木得厉害,可想而知盛景延该有多疼。
对不起,对不起……骆念无声在心里道歉,同时往墙根儿缩了缩,他没有办法和盛景延和盘托出,只能尽力离他远一些。
还好,他们的合约只签了一年,时间到了就会自动分手。
虫鸣鸟叫渐渐沉下去,骆念听见身侧平稳的呼吸声,轻轻叫了他的名字又等了几秒也没见他有反应。
骆念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爬起来,绕过他下了床打开箱子找出药倒了几片在掌心里,就着水吞了下去,然后再轻轻爬上床靠墙睡了。
骚动归于平静,盛景延才睁开眼睛,回身看了眼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的骆念,额头上有薄薄的汗,嘴唇微微颤抖在呓语什么。
他起身将风扇往他那儿转了转,下床打开骆念的箱子拿出那个小药瓶,没有商标也没有任何药名,放在鼻尖一嗅立即被巨大的苦味呛了下。
盛景延挨个儿颜色取了一颗,又将药瓶藏回他的衣服底下。
骆念平躺着双手放在心口处,盛景延怕他压迫不舒服遍帮他拿开,看着他微红的嘴唇低下了头,却在碰着的那一刻忍住了。
算了。
盛景延关灯时看到墙上的影子,略微低下头冲着影子轻轻一“吻”,低声说:“我都不嫌你冲我发脾气,你怕的什么,还让我离远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厌恶我,混账玩意。”
一夜睡得极不安稳,骆念做了许多梦但都零零碎碎的像个缺斤少两的拼图,总是拼凑不成一幅完整的画。
他听见控诉,听见诱哄,还听见了由远及近的鸟叫。
“醒了?”
骆念坐起身,茫然半天才想起来在录节目,“早……早。”
“还早呢?太阳等着晒你屁股都等累了。”盛景延轻嗤一声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扔了件衣服给他:“起来跑步,你这身板儿威亚绳都捆不住。”
骆念看他右脸还有点红,不过因为皮肤不算白所以并不太显眼,还是歉疚的道了歉:“对不起,昨天我……”
话刚起头一根手指就抵在了唇上,盛景延弯眼含笑,“昨天,小野狗还挺烈,一爪子挠我心上了。”
骆念茫然不已。
“下回我希望别冲脸,哥还靠这张脸吃饭呢,咬我别的地儿吧,肩膀怎么样?手也行。”盛景延伸手递给他,诱惑似的一眨眼,“咬一口尝尝?”
“……你不生我气吗?”
盛景延低下头将他抱起来,趁着摄像头还没开,低声说:“和男朋友撒小脾气是情趣,以后……”
骆念仰头等他说,不安的咽了咽唾沫,被盛景延两根手指捏住喉结。
“以后疼你的时候,我揍你屁股不许求饶,嗯?”
骆念瞳眸微张,下意识结巴:“你怎么……怎么……”
“我怎么?”
那怎么一样!
骆念很想告诉他,自己这个是病!他根本控制不了情绪,和他说的……那个什么情趣的根本不一样!
盛景延:“行了,给你十分钟换衣服十分钟洗漱,一起去跑步。”
骆念连滚带爬穿上衣服肖薇才带着人过来拍摄,他端着杯子站在田埂上迎着朝阳刷牙,看着一身运动装的盛景延,越发显得长身玉立,性感非常。
不知道盛景延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omega呢?男的?女的?圈内的?圈外的?
他会把这些耐心与疼爱都全数交给另一个人,把他宠成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不知道那个人配不配得上他,会不会给他生小孩呢?小孩是会像他还是像另一个人呢?
骆念仰头看着朝阳,轻轻吸了口干净透彻的空气,可惜,他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