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念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没人发现,故作镇定的坐直了身子。
因为是直播节目组也不敢玩的太过火,接下来就是本期综艺的最后一个环节,交换开录之前各自写的愿望卡,越朗兴奋的要回去看商与写了什么,江沁沁也挽着于潇手臂走了。
肖薇递上两个信封,骆念接过来看到上面分别印了两人的卡通形象,把自己的那个递给盛景延,下意识朝他看过去。
摄像机正对着两人,盛景延没先动手,气氛不能僵持,骆念只好先翻开了愿望卡,一愣。
盛景延什么都没写?
骆念惊诧不已,不由得在心里猜测盛景延是没有什么需要他改变还是根本没想写?他当时准备写的时候被他带去吃饭了,后来聂真真他们过来耽搁,后来等他写完盛景延都已经装好信封了。
他以为只是简短,原来是没写吗。
骆念不由得有些沮丧,他其实很想知道自己哪儿不好,能怎么改正,盛景延希望他做些什么,他努力朝着那个方向去改变,但他什么都没写,自己应该怎么改。
“请盛老师看一看骆老师写了什么。”肖薇提醒。
盛景延慢条斯理地翻开信封,也愣了,骆念倒是写了许多,多到这张纸几乎都不够写了,他“啧”了声开始念:“踮脚尖一分钟、揉肚子一分钟、拍肘窝一分钟……”
他每念一条,骆念就埋低脑袋一点,直到最后都快点膝盖上了,被盛景延托着下巴抬起来,“想让我这么对你?直接说就得了,这也不用写在愿望卡上。”
“不是。”骆念小声否认,在他探究的眼神里生无可恋的小声解释:“踮脚尖一分钟对肾好。”
他一说完,现场死一样的寂静,然后就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弹幕也沉寂了一秒钟,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问号。
【这叫什么,官方盖章的肾不行吗?嘎嘎嘎有些人表面看起来是超级大猛a背地里被老婆让多练练肾,笑死了哈哈哈哈。】
【盛景延不是才二十六吗?肾就不行了?】
【他肾不行我觉得有原因的,一天到晚那么撩老婆这不得一夜十次,谁这么干也不行啊,节制一点吧盛爷,开源节流少次多量,贵精不贵多啊。】
盛景延磨着牙看向骆念,皮笑肉不笑的问他:“我肾不好?”
骆念忙不迭摆手:“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一些对身体好的活动,揉肚子对脾好,拍肘窝对心脏好,不是说你肾不好的意思,大家都可以练练。”说完知道镜头外肯定也误会了,又补充道:“你们也要练练啊,不要以为大姑娘就身体好了,整天熬夜肝肯定不健康,记得要多伸伸懒腰。”
盛景延嗤了声,伸手搁在了骆念的肚子上,轻轻揉了一下,“这儿?”
“啊?嗯……对。”骆念抓住他的手拿开,盛景延不仅没有松开,还让他自己示范一下怎么揉肚子,“好好教教你的粉丝怎么保护脾,专业点儿。”
骆念对着镜头有点下不去手,但骑虎难下了只好轻吸了口气摊平五指在肚子上揉了揉,一下一下缓慢又规律的画着圈,盛景延看着他越揉耳朵越红,人不追想象了他这个肚子里突然跑进去一颗孕囊,在他的小心保护下长大。
孕囊生长撑大原本平摊的肚子,将它顶出一个圆弧,现在的衣服很难穿,扣子没法儿扣上,一手扶着肚子另一只手扶腰,因为孕激素的分泌挑起他信息素的紊乱,橙花味儿每天都是浓郁而撩人的。
孩子在肚子里并不安分,伸着懒腰同他打招呼,骆念一边揉肚子一边释放信息素让他乖一点儿,可孩子调皮不听他的,他没有办法,只能捧着肚子过来求自己释放一点儿信息素帮自个儿安抚。
盛景延想着,猛地咽了下唾沫。
要命了。
骆念揉了会实在受不了了,这么多镜头对着他拍都能想象镜头外那些人是怎么聚精会神盯着,他还没有看过播出的效果,不知道是不是跟之前一样被骂,还是像晏晏说的那样圈了很多粉。
“大概就是这样,如果没有看懂的话网上也能找到医生的讲座,可以去看看,没事的时候做一做对身体有好处的。”骆念说完,轻咳了一声叫回了出神的盛景延。
“能不能不要看了?”
盛景延捏着卡片笑,“怎么能不看,这是小骆医生对我的期望和要求,得看。”他又继续往下看,有两行被划掉了,他定睛看了看,隐约像是希望他少玩极限运动,不安全。
骆念忐忑的看着卡片又看他,当时写完就后悔了,怕盛景延觉得他管得多,他们不是真的情侣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要求,所以去找肖薇要另一张,她说没有,所以就划去了。
他暗自祈求盛景延不要反感,剥夺别人的爱好本身就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骆念没有管过别人,和盛景延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听他的话,很少反驳,而且盛景延那么好,没有什么需要改正的。
“嗯,以后不玩了。”盛景延说。
骆念一怔。
盛景延没看他也没继续说,又往下念:“希望能在这一期结束的时候收到什么礼物,怎么没写?”
骆念迟疑了下,本来他是想写要个拥抱的,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忍住了,本身能和他录综艺已经是得来不易的好运了,怎么敢要那么多。
“不过我倒有礼物给你。”盛景延把愿望卡扔在他手上转身回了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束轮生冬青和一个正方形盒子,鲜红的小树果搭配着薄雪草,精致又漂亮。
骆念接过抱在怀里,呆呆说了句“谢谢。”
“手伸出来。”盛景延说着打开了盒子,赫然是块表,骆念从来没买过奢侈品,衣服都是旧的不能再旧了,但打眼就知道这块表不便宜,迟疑着没动。
“嫌心意不够?成,咱们下次换个好的。”盛景延说着就要把表收起来,骆念连忙摇头,把手伸了出去,“不是,是太贵重了,我不……”
他不配要。
盛景延轻笑了声,垂眸将表扣在了他的手腕上,银色的表带有些冷贴在腕骨上时骆念哆嗦了下,看着盛景延动作轻柔又珍重的帮他戴表,像套求婚戒指一样谨慎而温柔,忍不住红了眼眶。
五年前盛景延是跟他求过婚的,那时候他才刚满十八岁不久,盛景延也刚到了alpha的结婚年龄,他就什么都不顾用了自己第一部 戏的片酬买了个房子,可以说倾家荡产要娶他。
盛景延那种果决和坚定让他现在想起来心尖都疼的几乎碎掉,每跳动一下都是折磨。
那会儿他也就刚过了少年迈入青年,满心满眼的托着一颗心和一枚戒指,然后被他伤成那样,骆念拼命眨着眼,生怕眼泪掉出来,眼眶又酸又疼,他一手抱花,另一只手被握着没办法擦,只能别过头仰头忍耐。
“喜欢么?”
“喜欢。”骆念看着手腕上精美的表,银色和他很配,而尺寸也合适的像是专门为他定制一般,不由得有些内疚,他都没给盛景延准备礼物,“对不起,我……”
盛景延打断他的话:“我的礼物回头偷偷给我。”
骆念微愣,见他一眨眼才明白这是为自己解围,不由得心尖一热,“好。”
“我不满意可是要退货的。”盛景延冲他轻笑,说完又问:“知道轮生冬青的花语是什么么?”
“是希望?”
骆念上大学的时候陆赫有个omega女朋友,有一次送花被扔了回来,一头雾水问骆念为啥,骆念也不懂,问了半天还是班上女同学告诉他们那个花语不太吉利,顺便给他们科普了一下花语,其中就有轮生冬青。
之前盛景延震怒封杀了聂真真,从医院回来时他问了自己,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了,会不会把我当成你想留下的希望。
骆念当然想,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留下,只为了盛景延一个人。
“好好养,干枯了就揍你。”
骆念珍视无比的抱在怀里,连录完节目回平洲了都要小心的护着生怕别人碰掉一颗小果子,丁谣看他宝贝的那样儿忍不住笑着打趣:“要不要供起来呀,一天三炷香,阿弥陀佛保佑它多活一段时间,让我们盛老师更爱念念一点。”
骆念伸手敲了她脑门儿一下,“就你话多。”
两人笑闹着,看见了慕华走过来时立即站直了身子礼貌又疏离的喊了声“慕华姐。”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还坐经济舱呢?”
骆念忙说:“没关系的,我跟谣谣两个人很方便的。”
昨晚盛景延要帮他升舱,骆念急忙拒绝了他的好意,上次已经麻烦过一次了,这次还是不要了,盛景延点点头说了句随他也没再多问。
“我叫你不乐意去,那我让盛景延亲自过来叫你。”慕华说着要走,骆念抱着花忙说:“不是!我跟你过去。”
慕华这次帮丁谣也一起升了舱,一块儿到了贵宾候机室时江沁沁一下子跳起来,“你拿的什么呀?”好奇的要伸手摘一颗被骆念躲过去。
“别摘。”
江沁沁叉着腰哼:“念念不疼我了!这花比我还宝贝!我再也不跟你好了,下一期节目我不录了!你快哄我,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哄不好我我就去微博骂你。”
骆念眯眼轻笑,根本不信她真的会去骂自己,于是道:“你要是骂我,那我也不录了。”
江沁沁哑口无言几秒,嗔道:“学坏了,都是盛哥的错把我念念都教坏了!”
正玩手机的盛景延抬起头一脸无辜,无语道:“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夫唱夫随没听过吗?”
盛景延莞尔一笑,“行,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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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飞行开始,骆念这次没敢睡觉,上次做梦幸好是沉默寡言不多事的商与,如果是江沁沁这个小碎嘴一定会刨根问底,于是找了首歌插上耳机转头看窗外。
云层厚重,被机翼拦腰劈开,然后再慢慢愈合好像从未受过伤。
他不记得在哪儿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说真爱是一段艰苦的旅程,路上充满许多困难与荆棘。有时候,终点并不如你所愿,但那并非徒劳,能在一个明艳的夏日握过她的手,总胜过什么也没有。
骆念不仅握过盛景延的手,还与他有过最亲密的一段过往,已经胜过这世界许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