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沁沁比较活泼,先前也参加过综艺节目很懂怎么带动气氛,“输了的要在微博上做一件事,由我们大家投票决定!”
三组一块儿拍了比心的照片发上微博,盛景延忘了带话题,又被勒令重发,“啧”了声说节目组难伺候。
短短的飞行结束,落在了雪芽村后的山脚,骆念下来时心脏还在怦怦跳,悄悄瞥了眼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的盛景延,紧张的只有他自己。
明天早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他忽然觉得这四天的时间过得像飞一样,一眨眼就没了。
“我要死了。”越朗虚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商与扶着他的肩膀安抚,一向冷漠的表情里掺杂了些温柔。
“抱歉。”
“不用道歉了,我主动跟你去的嘛,我以为自己能稍微克服一下的,结果还是那么菜,不好意思啊,让你没玩儿好。”
商与摇摇头。
骆念看着一脸惨白的越朗,满头都是冷汗,活像个从水里捞出来的小狗,“商老师你帮他按摩一下虎口,能稍微缓解一下恶心。”
商与不疑有他,立刻握住越朗的手帮他按摩,时不时问他有没有好点儿,越朗起初还摇头怀疑骆念的法子没用,到最后忽然瞪大了眼,“真的好多了?”
商与松了口气,继续手劲儿轻柔的给他揉虎口,顺便释放一点信息素帮他缓解情绪,越朗直接叫起来:“别放别放,我最近发情期,你别把我整发情了!”
商与:“……注意场合。”
越朗这才记起还在录节目,嘴长得跟个鸡蛋似的,一句“艹”扔出来,“忘了,你还是继续揉吧。”
骆念忍着笑,小声说:“越朗真可爱,我要是商老师我也喜欢他,没见过他之前我以为这是个很酷脾气又很招摇的刺儿头。”
盛景延说:“从小是个刺儿头,他爸不知道打断了家里多少笤帚杆儿也没辙,送去国外关了两年禁闭想尽办法跑,从二楼跳下来腿都摔折了,下辈子差点儿全是床戏。”
骆念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边走路一边乖乖让商与揉虎口的越朗,这几天的相处他也很好,不像别人那样对自己有偏见,反而很热情。
“那他怎么改的性子?”
盛景延一笑,“你求我,求我就告诉你。”
骆念差点咬着舌头,但他实在有点好奇,于是:“……求你。”
【?做个人吧,讲个故事还需要人家求你!!!】
【盛老狗你能不能稍微做个人,不是很想让我的宝贝念念求你好不好!滚开啊臭男人,离我老婆远一点!】
【念念你别说什么听什么啊,求什么求,不求!】
盛景延哈哈笑了半天把骆念笑得差点收回自己这两个字,他才伸手拍拍骆念的头,安抚似的说:“我带他进圈,亲自介绍给金峰唱片。”
金峰唱片是圈内巨头娱乐公司,和华声娱乐的多面发展不一样,它只专注做音乐,旗下全是现在当红的歌手。
越朗说自己不想被人知道是星二代,盛景延又为什么把他介绍进金峰娱乐,不怕别人知道他是托关系进去的?
盛景延看出他的想法,笑说:“他那会儿狂,经纪人都不要,我就满足他不许公司给他任何资源。他没有经纪人也没有宣发更没有舆论操纵和热搜,词曲全都是自己写,那会儿他一身劲儿,写了几十首歌,发布前一天特地打电话给我,说自己要红了,让我等着盛家第二个巨星,第一个是我妈。”
骆念微瞪大眼,这确实是有点……狂过头了。
他几乎能够想象盛景延的表情,带着点儿嘲讽和笑意说等着,他等的应该是越朗跌跟头,然后来认错。
“后来呢?”
“他没有宣发,又狂得要命连个热搜都不买,就硬找了个平台发布了三首歌,我妈要给他发个微博他死活不要,既没有公司插手也没有圈内人捧场,只剩个发行公司写个金峰唱片。”
骆念虽然不大了解娱乐圈但至少在这个圈子一段时间也了解了捧红人的套路,他这等于把越朗扔进一个金光闪耀的漩涡里,然后不给任何指引。
可想而知,越朗最后会经历什么。
盛景延说:“他真的很有天分,任何一首歌都是会火的程度,不过金子放在暗处是不会发光的,他连摔了两年的跟头终于屈服了,蔫儿的跟个茄子似的跑片场来问我他到底哪儿不行。”
骆念回头看越朗,很难想象他那两年的痛苦,明明一开始狂傲骄矜,宁愿跳楼都跟父母较劲,那股子跟天搏的自信最后变成了蔫儿巴巴的找叔叔问自己到底哪儿不行。
“他还小。”骆念忍不住心疼,他太懂那种被所有人告知不行的处境了,日复一日的巩固像洗脑一样,直到最后连自我都迷失,相信确实是自己不行。
“你会把他打击坏的。”
盛景延说:“没那么脆弱,他多有天分经纪公司看得见,由着他这两年也是杀杀锐气,免得太狂了日后吃亏,这个圈子不需要第二个盛景延。”
骆念一时无语:“……”
幸好他没有继续读法律,不然这个疯狂的高压恐怕连法官都要拎着法槌把他撵出法庭去,论狂,这个圈子有谁比他更狂
“怎么,更崇拜我一点了?”盛景延轻笑了声,伸手把自己和骆念的麦全关了,镜头外的弹幕瞬间炸锅了。
【朋友们我耳朵坏了!!!我听不见我老公和我老婆谈恋爱的声音了!】
【我靠我也听不见了,节目组看看你们嘉宾的麦啊!我想听他们**!给我搞快点!】
【姐妹别嚎了,我看到是盛老狗把麦关了,这个臭男人肯定又要对我的念念干什么了,有谁懂唇语吗先给我翻译一下!】
【先等一等,盛老狗当年就这么对我的月亮的?我可怜的小月亮你叔简直不是个人,小可怜妈妈抱抱。】
【高压教育太狠了,怪不得那天教念念演戏的时候那么严格,幸好我没有这样的老师不然我指定要退学预定了。】
【突然想看当初的越朗是什么样子,应该巨酷吧!一个日天日地的omega被迫来参加恋爱综艺然后被一个寡言内敛alpha给标记了,好香好香,姐妹们有没有代!】
【想看当初的越朗……你直接看看盛景延就行了,按照他这个狂的程度,应该不会有人比他更狂了,越朗那么狂都得乖乖听话,太不是人了.jpg。】
骆念没说话,虽然感觉现在的越朗很好但还是不由得担忧,如果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弱一些,会不会就此崩溃?
盛景延侧眸看着骆念的表情,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见时机差不多了便隐晦道:“所以有的时候自个儿到底行不行别人说了不算,即便是越朗这样有天分也不能讨别人的欢心,还是要骂他写的歌是什么垃圾,让他赶紧滚出娱乐圈。”
骆念“嗯?”
“我是说每个人都会被否定被谩骂,你看商与,他写的剧本好不好?拿过多少奖,但是电影电视剧拍的好了是导演和演员的成功,拍不好,什么傻逼编剧写的脑残剧本。”
盛景延说着,留了一点时间给骆念反应。
“我们活在世上谁不会被骂,我也被骂过拍的什么烂片晚节不保或者灵气不在了,就连我妈短短的几年职业生涯部部得奖,还有人骂她拍戏就是为了嫁豪门。”
骆念看过周澜的电影,完完全全的天赋选手,属于是上天追着喂饭吃的那种人,是别人后天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追上的水平。
“那阿……阿姨一定伤心死了。”骆念想着就觉得心疼,这些人的指控不仅污蔑了她更是对两人爱情的侮辱!
虽然他不知道周澜和盛朝书之间感情如何,但能将盛景延教的那么好一定是很好很好的家庭。
“我妈伤心?”盛景延一下子笑了。
骆念隐约觉得自己踩错了,又不敢肯定,抬头看到盛景延忍笑说:“我妈看到新闻,当时就发了个微博,傻逼,你这辈子是没见过幸福的人吗?对这世界有幸福就这么怀疑。”
骆念惊呆了,也太、太刚了。
“想象不出来?”盛景延看着他这表情,偏头等他感慨完了又说:“不过她也就发过那一次火,当天晚上就冲我爸骂了一顿,让他明天就倾家荡产给她办个世纪婚礼,要未来五百年都不会有人超过的那种盛大。”
“那……”骆念好像没从新闻上看到过。
“办什么办,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就约上小姐妹去法国购物去了,把我爸一个人丢家里翻黄历找哪天结婚合适,打电话给她问问喜欢谁做的婚纱,她说办什么办,她才不去给人当猴儿看,然后发了个照片给我爸问自己刚买的古董小折扇好不好看,给我爸都气乐了。”
骆念忍不住笑起来,周澜真的好酷又好可爱,难怪传言中冷漠又古板的盛朝书会喜欢那样的她,还在一周之内就决定赌上一辈子。
她这么好,谁会不喜欢。
盛景延伸手握住骆念手腕,指尖搭在他的脉搏处牵着他往前走,看着皑皑白雪说:“人这一世能相遇的人很少很少,按照长寿来算也只能活上三万天,这世界有六十亿人,即便每天能够遇上一千人,这一生也只能遇到三千万人,会打招呼的也许有千分之一,熟识的有万分之一,有机会会合这一千人的其中一些谈恋爱,最后也只剩数百人亲近,死亡时能陪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一二。”
骆念指尖蜷缩,有点想要抽回来,但却被盛景延握得更紧,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脉搏传到了盛景延的手指上。
“我们这种行业,经常几个月都要关在片场里只跟那百八十个人相处,懒得参加活动能遇上的人就更少了,虽然很多人认识你,微博粉丝动辄千万上亿,但真正了解你的也许只有那几个与你互粉的朋友,明白吗?”
骆念点了点头,“我明白。”
盛景延心说你懂个屁,“演员是靠粉丝捧起来的,有观众才有作品的存在,但拍戏并不是为了取悦观众,而是一个互相选择的结果,简单来说,那些听风就是雨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黑料,你解释了也根本不听的傻逼,算个瘠薄。”
骆念大骇,“你别乱说!”要是被人知道了又要被骂了!
他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麦已经关了,担忧的回头去看离得极近的录制和肖薇,他们面无表情的好像没听见,肖薇冲他笑了下,做了个拉链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