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礼及时赶到, 方坤当即被送到警局,来了个看|守所二轮游。
许贺沉没说如何处理,满心满眼护着怀里的人。不说明礼心里也清楚, 他赶到时,喻唯熳裸露在外的巴掌小脸半个都是肿的,白皙皮肤上, 红痕格外清晰, 被许贺沉揽在怀里, 整个人明显是劫后余生。
其余明礼没多看。凭直觉, 倒在地上瘫成一团的这男人,好不了了。
喻唯熳惊魂刚定下来,但仍有些回不过神,许贺沉叫了私人医生来, 他轻拍喻唯熳后背, 轻声细语:“让医生看看?”
说完, 喻唯熳才慢慢反应过来, 他此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势将她揽在怀里。
她红着脸从他怀中起身,方才的恐惧绝望一齐消失, 有的只是周身百分百的安全感。
黑色大衣刚刚露出小半截颈, 喻唯熳忽地反应过来, 她衣服都被撕坏了,若不是她一直紧紧捂着, 估计早就掉下来了。
她起身, 脚腕上轻微刺痛令她倒吸了一口气,“嘶”的一声又坐下。
许贺沉皱眉:“坐着别动, 就在这儿检查。”
喻唯熳看看站在不远处的几个医生,有些不好意思, 轻声道:“我…我回房间换个衣服。”
许贺沉懂了,他没说话,蹲下身子手臂穿过她腿窝,轻易将她抱起来。
“哎我自己走就行。”屋里医生目光有些诧异,但强大心理素质也没让他们过于吃惊,见这一幕迅速别开眼,当没看见。
“你这脚,走一个给我看看?”许贺沉睨她一眼,将她抱到房间。
把人放到床上,许贺沉没多看,他自知不该在这房间里翻动,只问她:“自己能拿吗?”
喻唯熳:“能拿。”
“好了叫我。”
留下这话,许贺沉出屋,带上门。
这些伤应该不是很严重,只是淤青红肿,换好衣服,喻唯熳没叫许贺沉,径自打开门,准备出去。
许贺沉就站在她房间门口,见她出来,立马又要作势去抱她,动作落下的同时还说:“不是说让你叫我?”
“别了,”喻唯熳抬手阻止他:“我自己可以走,你不用抱我。”
察觉到她这股羞人意味,许贺沉盯着她,随着她飘忽不定的视线往医生那边瞧了眼,而后靠近她,笑了下:“你都抱我那么长时间,还差这几个人看?”
抱了就是抱了,喻唯熳没法反驳,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抬眼看他:“抱都抱那么长时间,抱够了。”
“那既然不差这一个人,就让他们看够。”许贺沉答非所问,根本不将她这拒绝的话往心里放,依旧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往客厅走。
喻唯熳实在是没话说了,她破罐子破摔,他许贺沉摔得更厉害。
医生松下口气,这碗狗粮够大,足足让他们硬着头皮吃了二十几分钟。一个个上前检查,胳膊及脚腕上的伤不厉害,所幸没伤到骨头,休息一晚就能好,只是脸上的红肿比较严重,有些难消。
涂抹药交到她手上,医生嘱咐了注意事项,收拾医药箱准备离开。
许贺沉将药剂挤出来,极为自然地在喻唯熳胳膊上按摩,胳膊擦完,又往脸上去擦。
喻唯熳从来不知道许贺沉竟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她抢回药,带着轻微警告意味:“脸上我自己来,又不是没手没脚。”
医生真的没眼看,狗粮还没消化完,又往下塞了满满一碗,这实在是难以忍受,本来井然有序的动作,瞬间快了一倍,眨眼间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喻唯熳浑身松懈:“你故意的吗,非得要人看见?”
许贺沉浑不在意:“看见怎么了,不过早晚的事。”
不过早晚的事。
恰是这一句,喻唯熳心底仿佛塌了一块,漂泊不定三年的心终于因这一句话找到了落脚点,就这么一点一点逐渐释怀了。
她极为认真,是真心实意,也有莫名坚定:“谢谢你。”
许贺沉倒是被她这么一出搞得一愣,但随即又化作一池春水,目光所及,将她步步拉入温和绵柔漩涡之中。
“就这么三个字?”许贺沉异常严谨,丝毫不退:“感觉不太行。”
喻唯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不反驳,但也不再顺他所想继续说。
脸上红肿难以忽视,动动嘴角还是有些疼,喻唯熳绷着唇,没笑出来,平静道:“反正欠你不止这一次,以后慢慢还。”
许贺沉满意了,没再计较,“今晚一个人睡可以?”
喻唯熳点头,“可以。”
“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接你去警局做笔录。”许贺沉起身,临走又加了句:“这房子不太安全,租了多久?”
喻唯熳顺他话说:“交了半年租金,但是我找了新的,明天下午搬过去。”
许贺沉停下脚步:“嗯,让明礼帮你一起,我下午得去临省开个会,回来就得到半夜。”
嘴边的“不用了”还没说出口,许贺沉就这么出了门。
喻唯熳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闭上的门,许久才回过神,关灯之际,瞥到沙发上散着的黑色大衣。
她欠他三件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