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账翻出, 是他有意为之。
他目的很明确,你说没关系,那我就硬要有点儿关系, 还得将这关系挑明,摆到台面上来。
喻唯熳难得在众人面前脸色有一瞬卡住壳,或许是那件大衣带来的暖意, 她此刻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感受, 唯一可以感觉到的是鼻息间熟悉的味道, 和衣料贴合肌肤的柔软。浅淡红色自耳廓流转到双颊, 是实实在在的燥意,也是实实在在的羞赧。
许贺沉实在会装,能将不如他意的话,三两句转化做反击的利刃。
两句明明, 道出他们之间, 绝不仅仅是普通的关系, 绝不是没有追求过的关系。
两声哥哥, 虽明面上是有着兄妹之分,但实际上大家都已心知肚明。
话虽没有说尽, 但背后旖旎意味引人深入遐想, 这俩人哪里是兄妹, 许董这是在明目张胆地,**。
方才那股有意无意在众人面前展示出来的委屈感消散, 许贺沉见好就收, 也不解释,也不再多说, 将这里的安静及尴尬,全部推给喻唯熳去解决, 作为她口是心非的惩罚。
喻唯熳气不过,那股羞人的感觉才将将过去,她又把大衣脱下,雪白肌肤再次裸露,明眸皓齿笑着回答他:“你哪里还需要去整容?这倒也不必。”
她目有所指望向他的头,你该整整的是脑子。
喻唯熳可不想就这么让他得逞:“我还是喜欢由内而外的年轻。”
许贺沉听完,不轻不淡地笑了下,看懂她目光中另一层含义,但一来一往的较量,取胜的一方从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击退的。
他从喻唯熳手中再次拿起那大衣给她披上,靠近时,在她耳边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听你的,不整,但是你不乖,唯唯,说谎话,鼻子要变长的,这可是你初中的时候告诉我的。”
衣服在身上紧了紧,扣子一粒一粒扣住,是不容她解下的意思。
喻唯熳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还拿她当小孩儿了?许贺沉软硬不吃,仿佛好赖话听不出来,任你各种刺激挑事,他神色仍旧四平八稳,大有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意思。
恰好梁父及时下楼,许贺沉眉目轻松走过去,梁父引他上楼:“我看外面雪下得有些大了,要不咱们就在家里把文件过一遍,再签合同?”
许贺沉:“好。”
……
没人敢再提这一茬,毕竟正主就在楼上。喻唯熳自知抢了不少注意力,她理亏,躲到角落神隐,主动退出这场游戏。
梁韵和清醒几分,重新活跃气氛,焦点转移,一层重归喧闹。
九点许,三楼书房打开,许贺沉与梁家父母一同出门,楼层往下走,酒气愈发浓重。
属实喝得有些多。
许贺沉目光直接投向安静窝在梁韵和身边阻止她喝酒的喻唯熳身上。
身上衣服老老实实裹着,扣子也没解开,这会儿倒是乖了。
他适时出声,语气隐隐担忧:“这群年轻人还挺能喝,这是喝了多少?”
梁母果然上道,上前阻止:“行了行了,喝太多伤身体。”
时间确实不太早了,众人醉意熏熏,起身道别。
外面风雪交加,来的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不少酒,只能等着叫代驾。天色也晚,别墅区不好打车,有人提议将喻唯熳捎回去,刚走到门口,许贺沉将车开至她面前。
夜晚深意浓重,雪花簌簌飘落,落在眼睫上瞬间就化作小水滴,喻唯熳揉了揉眼,再睁开时,车窗已经降下,许贺沉沉声道:“上车。”
语气里是不容置喙,不容她拒绝。
喻唯熳还没来得及说话,要送她的朋友一看这情形,识趣说:“我这儿还得等一会儿,太冷了,唯唯你先跟许董走吧。”
天气确实冷,喻唯熳浑身上下好似被风刺透,鼻头冻得有些红,她吸口气,冲朋友道别,葱白手指堪堪碰到车身,许贺沉不知何时,已经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先她一步把门打开,冰凉的指尖触上他温热的掌心。
好似星火燎原。
车门关,暖意瞬间将人包裹。
说了地址,喻唯熳冷静下来仔细复盘,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谈生意,没有明礼跟着,还谈到人家家里来。
她好似明白什么,转头看他,只怕许贺沉这不是来谈生意的,再往深了想想,他是来特意找人的。
红灯,汽车暂时停靠。
喻唯熳语气不是很好:“谈生意,谈到人家家里来了?”
许贺沉转头,淡淡接纳她的目光,不遮不掩,尽是真挚与坦诚,“不谈到人家家里,怎么见你?”
喻唯熳愣住,心中猜想被印证,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吃惊,除此之外,她没想到许贺沉会这么直接,更多的是无措。
后面响起喇叭声,喻唯熳回过神,轻咳了下,渐渐浮起的红意幸亏有这夜色才能遮盖完全,她曲了曲手指,不太自然说:“快走,挡着后面了。”
黑色宾利踏着白茫茫一片穿梭在深城街道,不多时,稳稳停靠在出租屋楼下。
小区气氛寂静路灯昏暗,喻唯熳脱下大衣,放至后座。
她是想走。许贺沉按上锁,伸手抓住她手腕:“不准备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