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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公寓除了南北两个电梯,还有两个楼梯:一个在宿舍楼正中央,比较大,大家都从这里走;还有一个小的,常年不开放,但是门锁不知道被谁给撬开了,晚上回去躲在里面干坏事,比如和npy煲电话粥什么的,还是很隐蔽的。
庄文曜回去脱了迷彩服,换上不怎么扎眼的睡衣,潜入三层,高二年级的楼层。
已经提前用微信说好了,庄文曜直接找到307,轻轻敲了两下门。
对面很快开门,陆之恒把电脑递了出来。
现在离熄灯还有一段时间,陆之恒却完成洗漱换上睡衣,一副要上床睡觉了的架势。
不同于平常正装校服一丝不苟的干练利落,现在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松弛慵懒的居家气息:白色睡衣的面料肉眼可见的柔软舒服,刚刚吹干的头发比平常更加潮湿细软,裤脚下不经意间露出的脚踝又白又细,v字形的领口处可以隐隐窥见细白的皮肤和胸肌……但这一切一切庄文曜都无暇细赏。
“大恩不言谢!”他接过电脑,动作极其小心,像是地下党交接情报似的,“你早晨几点起?我明天一早就还你!”
陆之恒皱了皱眉,回答:“太阳几点起,我就几点起。”
这是实话。
陆之恒这人有个“特异功能”,就是对阳光有着异乎寻常的感知力。不管是在拉紧窗帘的宿舍,还是一丝光也透不进来的小黑屋,他都能在第一缕阳光浮现在天边的时候,准时睁开眼睛,雷打不动。
所以阳光就是他的闹钟,哪怕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休想阻止陆之恒早起。
但由于他生活在北半球,日出的时间一年中有着周期性变化,他起床的时间也随之改变,并不固定。
所以“太阳几点起,我就几点起”这话虽然听着有点装那啥,但却是个很诚实严谨的说法。
此种境界,庄文曜理解起来还是有点困难,疑惑:“哈?”
陆之恒只好换个说法,报了个准确的时间点:“五点左右吧。”
“五点?!”庄文曜压抑着音量惊呼了一声,“你起那么早干嘛?宿舍不是六点才开门?”
“所以宿管大叔多给了我一把大门钥匙。”陆之恒无奈笑笑。
学霸的作息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
庄文曜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听陆之恒道:“没关系,不着急还我,明天下午放学之前就可以。”
“那就中午吧!”庄文曜冲他点点头,“先走了拜拜!”
陆之恒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有些疑惑:什么事这么着急?
五楼楼梯间的角落。
庄文曜和袁家玮汇合,席地而坐,把电脑平放在腿上,开机:“密码还记得吧?快登录!”
袁家玮坐在他身边,犹犹豫豫:“曜哥,你真想好了?”
庄文曜扭头看他:“怎么,你又打退堂鼓了?现在这个关头,我们都不能置身事外了。你最好想清楚,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袁家玮小声:“不是,我在问你。”
庄文曜有点不解:“我?我当然想好了,一定要这么干。怎么?”
袁家玮:“你觉得不作为的后果不堪设想,那你做了这些事,就不会了吗?”
庄文曜心一沉:“你想说什么?”
袁家玮:“展鑫说他睚眦必报,连女生都不放过,你也听见了。他这种人的脑回路,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考虑。他要是知道了,报复我们怎么办?要是通过账号登录设备查过来,牵连到这台电脑的主人,你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
不无道理。
庄文曜还真被他问住了,强制理性思考的大脑在慌乱之下忽然宕机,各种想法纠缠在一起,寸步难行。
他并非热衷于伸张正义、解救风尘,也不是一时被个人英雄主义冲昏了头脑,只是想到“只要有能力帮助别人,就没有权利袖手旁观”这句话,就怎么也不能心安理得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更何况这件事很难说和他完全没有关系,其中利害和可能产生的长远影响,前面也和袁家玮分析过了。
但也确实如他所言,想有所作为也要付出一定代价、承受某些风险的。
不过即使如此,就该害怕退缩了吗?
庄文曜稍作思考,便道:“你说的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受害者和证据提供者难道不该被保护起来吗?展鑫怎么可能查到我们这里。是他自己对别人不负责、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理当自食其果,凭什么让我们承受?”
袁家玮还是有顾虑:“话是这么说没错啊,但谁知道展鑫……”
庄文曜打断他:“出事了算我的,你们都不会被牵连,别想东想西的了,快点登录!”
袁家玮迅速闭嘴,输入密码。
证据还没找到呢,就开始担心后果来了?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真是不果断!
“有了!”袁家玮调出消息管理器,手机里的消息全部同步到云端,“再点‘导出’,就可以了吧?”
庄文曜大体浏览一下,内容下流无耻不堪入目,还有照片和录音,且基本都是展鑫发的。
袁家玮心虚地往旁边瞟了一眼,就对上了他横眉冷眼瞪着他的视线,吓得瑟缩了一下。
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早就被对方处以死刑了!
立刻认罪,声泪俱下:“曜哥我错了!我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将功赎罪功过相抵!你就饶我一条小命吧!”
正事还没办完呢,庄文曜懒得跟他废话:“别导出,文本说服力不够,直接录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