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沈彻低头看了一眼,那小厮早已吓得面如土灰,连句话也说不出了,双腿不停打颤,他有些无奈,莞尔道,“下回小心些……”
“是,小人谢殿下不杀之恩。”
“?”
自己几时说过要杀他了,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他放任不管,竟传得这般离谱!
沈砚快步将那小厮护在了身后,“皇兄,过几日就是千秋节了,比花朝节还要热闹,不妨一块出来走走?”
“不用了,我还有事。”
沈彻向来不喜欢喧闹的地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随祁风上了马,绝尘而去。
才回府,祁风就从身后边追了上来,“殿下,眼下该如何打算?”
“先前的府医呢?”任嫣儿的事,想着就心烦,越着急,越没法子,沈彻索性将它暂且抛在脑后。
“……”
“殿下,卑职这就去请。”
“算了,站好,别跟着我。”沈彻指了指他的脚尖,生怕他再追上来问个不休,连片刻的安宁都没有。
隔着池水,远远就能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自己临窗而坐,方才走得太急了些,伤势如何也没来得及细问。
他的心像拥了一簇易散的云散,偏偏迷失在她的兵荒马乱里。
临近门前,他突然站住了脚跟,有些猜不透自己的心思,明明心里装着的那个人是苏文茵,怎么总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上了心?屋里头有谈话声响起,他屏住呼吸,这才发现怀绿坐在她的身侧,像个阿姊般耐心开导些什么。
“姑娘是不是又想家了?”
每回沈彻对自己好些,她总是忍不住想家,想起阿娘,这世上能为自己拼尽全力,以命相护的也只有阿娘了,沈彻对自己是好,可比起阿娘却总还差得远。
她毫不掩饰地点点头,目光平视前方,那里有飘落的黄叶,“想。”
很想很想……
“那为何从不见姑娘提起,姑娘若想回去看看,殿下一定会应允的,殿下其实是个很心软的人……”
她也想的,可是阿娘已经不在了……
她鼻子一酸,泪珠子悄然无息地落了下来,却硬着头皮,强装坚强,“阿娘生前很喜欢京都,曾经说过想亲自来瞧一瞧。”
门廊外沈彻掌心收紧,努了努嘴,喉结微微滚动,眸色渐暗。
她看着窗外火红的云霞,想着夜幕深沉时,坐在小小的庭院中,一抬头也能看见星星,便站起身,朝着门口小步伐挪去。
沈彻心头一惊,怕叫人察觉,身子陡然变得僵硬,快步离开时,险些没被脚下的碎石绊倒。
动静之大,连屋子里头也听得清清楚楚。怀绿朝窗外探出小半个身子,瞧了瞧,院内安安静静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奇怪,我刚刚听见声音的……”怀绿收了窗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许是猫儿吧……”她随口回了一句,脚步已至门外。眼前空空如也的地面上多了样东西,近前一看,却是枚玉佩。玉质温润,种水极好,看纹饰应当是宫中之物,王府中除了沈彻,再无旁人了。
看样子,他刚刚应该来过这里。那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必然是听到了。
会怎么想?说过要把王府当家的。
“姑娘在看什么呢?仔细脚伤。”怀绿也从屋子追了出来,瞧见她掌心所托,亦十分诧异,“这不是殿下的玉佩吗?”
“怎么会在姑娘这里?”怀绿想了想,有个理由再恰当不过,“殿下送的,殿下把贴身的物件都送给你了……”
“……”
“没有的事,别胡说……”她手一抖,像是抓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往怀绿怀里一塞,“方才在这儿捡的,许是他路过时不小心落下的……”
“哦!”怀绿长长应了一声,“那我拿去还给殿下……”
“好。”她如释重负,点点头。
走出几步,怀绿又折了回来,晃了晃玉佩,若有所思道,“那这足以证明殿下方才来偷偷看过你……”
“……”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脸颊一红,心头小鹿乱撞。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是自己说的话,让他有什么顾虑么?还是真的来偷偷看一眼?
作者有话说:
我做梦也没想到,评论区一堆蹲屁/股的……哈哈哈哈哈
话说我到时候提醒你们,后台能看到么?摸不透阿晋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