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留香苑,还没来得及同崔流萤告别,姜元初才想着,她便来了,难免有些开心,但看到月牙神情的时候,有些犹豫了。
庄德的事虽说同崔流萤扯不上什么瓜葛,但毕竟她是庄德的女人,累及无辜,月牙自然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怀绿不知道这里头的纠葛,念着自己在奴院被欺负时,崔流萤出手相助,便迫不及待将人迎了进来。这样一来,月牙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
姜元初本想阻拦的,但崔流萤的脚步声已经近了。
“流萤姐姐来了,”怀绿一边上前迎住,一边拉过月牙的手,“这位就是先前我和你提起过的。”
月牙尴尬地笑笑,点了点头。
崔流萤脸皮薄,对庄德的事心知肚明,甚为不齿,看到姜元初的一刹那,双腿就跪了下来,“元初,我求求你,救救他。他只是一时冲动,没有那么坏的。”
阿娘说,男人会让女人失去理智。一点也没错,哪怕是崔流萤这样绝色的女子,也不能幸免。
“你替我去同殿下说说好话,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元初。”
姜元初有些语塞,一旁的月牙则脸色苍白,倒是旁边站着的怀绿,不明所以,疑惑着搀起崔流萤,安抚道,“发生什么了?你慢慢说。”
倒也不必慢慢说了,真够丢人现眼的。难道要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认领自己眼瞎相中的男人吗?
“流萤姐姐,非是我不帮,实是无能为力。我人微言轻,若因此脑了殿下,恐会连累庄将军的。”
崔流萤的神情一滞,曾经的脸庞突然变得有些陌生,沉重的步子往后退了退,“元初,你……”
救她虎口脱险,而今却翻脸不认人,崔流萤有些心寒。
“我若是帮了你,又将月牙置于何地?”她说得颇为诚恳,“流萤姐姐,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替他求情。”
崔流萤没有讲话,在知晓姜元初见死不救之后,又把希望投向了一旁的月牙,实在没那个颜面开口。
“元初,”月牙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腕,轻声道,“一码归一码,我与庄德的事本就与流萤姐姐无关。流萤姐姐救过我们的命,我们不能这样对她。”
姜元初闭口不答,心里七下八下。崔流萤求她,倒不如直接去求靖安王来得直接。
但吉凶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流萤姐姐,你别往心里去,元初不是那意思,”月牙深吸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不怨你的,至于他,我会向殿下求情,我信你说的,他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语出惊人,姜元初也有些意料不到,忙将她一把扯回到自己跟前,想制止,“月牙……”
这个人怕是疯了。
既然做不到,又何苦去答应,让她心伤。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崔流萤也不是很肯定月牙会比姜元初有用,但死马当活马医,有个人能在靖安王面前求情总是好的。
崔流萤走了,怀绿一脸茫然地看着,也不敢多问,寻了个斟茶的借口,悄悄跑开了。
“所以,你要去见靖安王?要去替他求情?”因为担心月牙,她这一回的话,终于多了起来,“你疯了……”
月牙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元初,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那是缓兵之计,总不能让她在这里一直求着我们吧?我不忍心啊!”
“你怎可骗人?”粉嫩的脸颊变得红彤彤的,姜元初有些恼怒,但知晓她本意不坏,便也没有再责备了。
“我……”月牙顿了顿,自信满满,“靖安王那么忙,兴许这事就这么过了呢?那个人不会有事的。”
要是真有事,那也是罪有应得。庄德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这回没有之前那么走运了。
姜元初没有告诉她,其实靖安王已经惩戒过庄德,这些事虽事关自己,但确实轮不到自己去开口求情。
她有些为难。
“别太担心,回去歇着吧。”一看到月牙额头上那块血痂,便想起那时的惊魂失措,她有些不适,“我去瞧瞧有没有吃的。”
月牙点了点头,听话地回到了屋子。怀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姜元初忙关切道,“姑娘饿了吧,想吃什么,奴去给你做。”
“你能带我去膳房吗?”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未必管用,但崔流萤这事她不能不帮,有恩总是要报的。
听她这么说,怀绿小嘴一憋,又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架势,惹得姜元初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怎么又哭了?”她结结巴巴。
她突然就懂了,谁说男人最怕女人哭了,就怀绿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任是做错了事,也舍不得让人多责备半句啊!
“姜姑娘,是奴不好,你千万别赶奴走了,离开了这里奴会没命的。”
姜元初一头雾水,“我没说要赶你走啊?”
“姑娘方才提起膳房在哪里,姑娘是不是怕奴做的饭菜不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