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转头,看着冯子琪,笑:“你敢吗?”
冯子琪慌忙摇头,她说不出话,但眼里都是惊恐,泪水和鼻涕一起往下掉,被眼前陌生的阮眠吓到往后躲。
但阮眠没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拎着她的领结,凑到她耳边:“我不清楚蒋焕阳是怎么告诉你的,但是你们和赵晚晚谁是施暴者谁又是受害者?”
“如果再惹一次赵晚晚,我就让你和蒋焕阳都毕不了业。”
冯子琪打了个冷颤。
直到阮眠已经牵着赵晚晚走了很远,周围的姐妹又都凑上来嘘寒问暖,她都没能缓过来。
第一次见这样的阮眠,以为安静软弱好拿捏是第二个赵晚晚,没想到竟然冷漠又暴戾,手段狠的掐住人所有后路,让人不敢有半分放肆。
简直像……
简直像,另一个周枉!
而另一边,阮眠做完这些之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牵着赵晚晚的手往校园里走。那双手那样温暖,本不该缺任何一片阳光,可刚牵起却微微发着抖,被她握住时像是好不容易从虚无中抓住了什么,紧紧扣住不放手。
太阳从阴沉的云里出来半角,原本暗沉沉的天刹那间波光粼粼。她偏头,轻声问赵晚晚:“要不要喝水?或者饮料?”
不知道是因为温暖的太阳还是意味着句话,赵晚晚苍白细瘦的脸颊上终于浮现出点笑意:“我去买,我看到自动贩卖机啦。”
“我陪你。”
赵晚晚走得快,阮眠跟在她后面。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一串陌生号码,来自上海。
阮眠怔了半秒,接通电话。
很安静,没人说话。那边像是在空旷的场馆,还能听见别人说话的回声。
有风吹,像是隔着长长的时间芦苇吹过来,划过她脸颊,吹得她发丝轻扬,校服裙摆被风熨出痕迹。
但仍旧那么安静。
……
过了很久,阮眠终于开口,下意识似的:“……周枉?”
她声音很轻,像在确认,在小心翼翼斟酌自己高高悬起的情绪,还有控制不住的心跳。
“是你吗?”
她又问了一遍。
……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前头赵晚晚的声音响起,问她:“眠眠,你要矿泉水还是饮料呀?饮料只有冰红茶。”
但阮眠没听见这些,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周枉打来的电话!
她匆匆按下回拨键,等了几秒,那边很快接通。
阮眠这次不敢再多停顿一秒,声音很急:“周枉?是你吗?”
安静了片刻。
对面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声,似乎没听清她说什么,带着疑惑:“你找谁?”
阮眠急忙答:“周枉。我找周枉。”
“打错了啊,不认识这个人。”
电话再次被挂断,赵晚晚拿着买好的水和饮料过来,重新拉起阮眠的手:“水和饮料我都买了,你想喝哪一个呀?”
然而没听到任何回答。
赵晚晚于是抬起头来。
怔住。
……
阮眠哭了。
眼泪从眼眶滚出来,氤氲在衬衫衣领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