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黛丝穿着白色泡泡袖的睡裙, 睡裙盖过膝盖,细瘦的小腿露在外面。一头湿发呈暗金色, 从耳侧散落下来,落在白皙的锁骨前,蓝色的眼睛像是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清澈通透。
娜塔看得一愣,刚要开口,被克莱恩警告地看了一眼,抬抬手,做了个“你们自便”的手势,躺回沙发上。
克莱恩从沙发上起身,上前问:“洗好了?”
梅菲黛丝已经把右脚上的空气魔法球摘掉了,脚底有伤不能着地, 所以她把半边身子靠在了墙上, 间克莱恩走来,目光移到克莱恩脸上, 点头。
“我送你上去休息?”
梅菲黛丝撑了一下墙壁, 稍微站直,方便克莱恩抱自己。
克莱恩俯身隔着睡裙勾住她的腿弯, 把她送回了楼上卧室。
梅菲黛丝不会说话,平时就很安静, 洗完澡后似乎连周身的气质也柔和下来, 整个人都快化成羽毛了。
折腾了这么久, 她应该很累了。
“你的头发还没干, 不要马上睡觉, 不然第二天会头疼。”
克莱恩说着把一个口风琴放到床头柜, 尽量含蓄道:“娜塔今晚会留在这里, 她就住在你隔壁,你要是晚上有什么事,可以吹口风琴叫她起来帮忙。”
晚上能有什么事?
梅菲黛丝点头。
真有事她也不能找娜塔帮忙。
克莱恩说了声“晚安”,关上了房门。
下楼之后,克莱恩催促娜塔去洗漱,等她出来,又嘱咐她一番晚上如果听到口琴声就去隔壁帮忙,全都安排妥当,最后去洗了个澡,终于躺到了床上。
忙了一天,克莱恩很快睡着。
与他一层之隔的楼上,梅菲黛丝翻看着游记等待头发晾干。
手中的游记很久没有翻过一页,她回忆着从浴室里出来时,娜塔说的话,恍然想起白天时在无名连锁店遇到的那个金发男人。
翻页的动作顿住,她想了想,把游记合上放到床头,关掉床头的灯躺下了。
克莱恩这些年过得很自律,生物钟雷打不动,早上六点准时醒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之外,没有旁人醒来的痕迹。
饶是如此,走到浴室门口时,克莱恩还是敲了敲门,确认里面没人,才推门进去洗漱。
然后趁着娜塔和梅菲黛丝都没起来,出门乘动力车去了一趟镇上。
——昨天带着梅菲黛丝,不能逛太久,很多该买的东西都没买,这次一次性买齐。
经过乐器行时,克莱恩记起七年前曾在窗外见过斯威特弹钢琴的样子。
作为温莎海域有名的船长,他曾被邀请参加过几次王室音乐会,近距离看过不少首席钢琴家。
不知是不是他的记忆将斯威特美化得太过,在他的印象里,那些钢琴家的远不如斯威特优雅,从指尖下流泻出来的音乐,也不如那天午后听到的旋律。
梅菲黛丝的手纤细修长,想必,也很适合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吧。
在乐器行外驻足片刻,克莱恩推门进去。
乐器行里灯光明亮,将挂在墙上的小提琴的秦身映得光泽明亮,一支支小号支在墙边,手风琴、单簧管、定音鼓之类的乐器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