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眼角殷红,点了点头。
崔道之大拇指拨开她的红唇,在她整齐洁白的下齿上磨。
“那就好好伺候。”
秀秀拽动了下床幔,眼睫微颤。
等结束时,崔道之披了一件单衣坐在床头,拿帕子擦自己身上的汗,忽然看向秀秀:
“可有什么要问的?”
秀秀拉过身侧的水红外裳盖在身上,明显不明白他的意思,轻声道:
“回将军,没有。”
听见这话,崔道之脸色一沉,猝然将手中帕子甩在她身上,起身离开。
秀秀不知他为何生气,也没理,只将帕子拿开,唤了声喜鹊。
明日是爹爹的生辰,她想到慈云寺去,给他上柱香。
红蕊也跟着进来,一边压下心中不耐伺候她擦洗喝药,一边问:
“姑娘确定是明日?”
秀秀已经疲累不堪,只点了下头,抬头看了她一眼,便朝里躺下,闭上双眼。
红蕊眼珠快速转动两下。
明日,二爷要陪同陛下到北校场巡查军营,怎么着也需得四五日才归。
红蕊望着帐中秀秀模糊的身影,心跳飞速加快。
翌日一早,秀秀便拖着酸软的身躯起身,喜鹊从衣柜里拿出一身茶花红袄裙要伺候她穿上,秀秀摇头道:
“找件素色的吧,越素越好。”
打扮得太好,她怕爹爹认不得她。
最终,秀秀穿了一件素白色桂枝暗纹的袄裙,也不带任何钗环,坐上了马车。
喜鹊坐在马车上,撩起车窗上的竹帘,望向马车后跟着的几个府兵,又回头望了一眼秀秀,慢慢攥紧手中的帕子。
到了慈云寺,众人陪着秀秀去上香,红蕊对着几位府兵道:
“众位大哥,佛门重地,不宜见刀,你们还是在外头守着吧,我和喜鹊陪着姑娘就成。”
听她说得在理,府兵们便点了头。
秀秀姑娘一个弱女子,又有两个丫头看着,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红蕊见状一笑,转身提裙进去,见秀秀正在朝佛像叩拜,对喜鹊道:
“姑娘今早只吃了半个豆腐馅儿的包子,一口水都没喝,待会儿怕是要口渴,你去外头找小沙弥要杯水来。”
此时天色正早,佛殿里的人不多,喜鹊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秀秀,红蕊忙道:
“去吧,我在这里,会守好姑娘的,你还不放心我不成?”
瞧着她要生气,喜鹊连忙摇头,道:“怎么会?”
随后便转身出去寻水。
烟雾弥漫中,秀秀从蒲团上起身,手中擒着三炷香,望着佛像轻声道:
“佛祖,请保佑信女爹娘在地下能够平安喜乐,不再受世间轮回之苦......”
半晌又道:“爹爹娘亲,我一切都好,请你们务必放心,我……我就是有些想你们……”
她望着佛像良久,抬手抹了下微红的眼角,刚起身要将香插在香炉中,便听一个人在耳边轻声道:
“姑娘,你想不想走?”
秀秀心头一跳,转头。
却是红蕊在说话。
她以为红蕊是在试探自己,便摇了下头,“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说着就往香炉边走去,手臂却被红蕊猛地拽住,秀秀想要挣脱,去无奈手脚酸软,没有力气,被她拽着往佛像后头走,手中香柱掉落在地。
原来紧挨着佛像的地方有道极隐蔽的小门,从这里出去,再穿过一道门,便能出寺庙。
秀秀不知红蕊究竟意欲何为,便想要叫喊,被她一把捂住嘴巴,道:
“我是在帮你,知道吗!你不是一直想彻底离开崔府?我成全你的心愿。”
秀秀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她推搡着出了寺庙。
秀秀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红蕊是崔家的丫头,又一直不是很喜欢自己,她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帮她,况且她如今仍是奴籍,即便出了崔府,怕是也不能离开长安。
红蕊看着她,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从袖中拿出一抹方巾系在脑后,将整张脸罩住,只留一双眼睛,道:
“我的好姑娘,自然是帮你,你怎么就这样不识好人心呢?”
秀秀下意识觉得不对,刚要叫喊,便被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两人用东西捂住口鼻,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红蕊问:“她不会忽然醒过来吧?”
对面一个高瘦,牙齿发黄的中年男人扔给她一锭银子,笑道:
“她倒是想,能睡将近二十个时辰呢,姑娘且放心。”
另一个满脸肥肉的胖子一把擒过秀秀的下巴,视线在她脸上打量片刻,啧啧两声,道:
“大哥,确是个好货,咱们这趟没亏。”
红蕊收了银子,低声道:“赶紧走!”
那两人将秀秀装进麻袋,扔进一辆破烂的马车。
等他们走远了,红蕊方才重新从原来的门进去,小心将门关好,拿起早放在门边的一小块石头,咬牙往自己脑后一砸,见流了血,方才喊道:
“快来人!秀秀姑娘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