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有酒有饮料,江心喝的可乐,有个表姑批评她:“你们小孩子喝这种都不健康,有现榨的玉米汁你不喝。”
她爸跟着附和:“就是,说也说不听。”
说完就给她倒了一杯玉米汁,非让她喝。
江心当场脸拉下来:“装什么慈父,我玉米过敏你不知道。”
本来那天她就不想去,现成的理由,直接走人。
她爸去世后,江心偶尔会陷入自责,如果早知道那是最后一面,不应该这么针锋相对的。
即使大家不合已久,但人没了,想起来的总是他的好。
这会江心醒悟过来,其实也没什么好的,都是她自己硬抠出来的。
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江心只是蹦出一句:“我玉米过敏。”
程文东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还是接话:“还有呢?”
江心还是挺挑食的,报菜名一样念了十几样,一方面既盼着程文东记不得,又盼着他记得,两种情绪燃烧。
烧得她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起来一摸头。
好家伙,是发烧了。
她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这种小感冒只能等自愈,多喝水就行。
每年冬天都要来这么一遭。
她打起精神,点了个外卖,不过没什么胃口,垫垫肚子,裹着被子,玩手机都没劲。
手脚发软往那一瘫,准备根据经验瘫三天。
反正不用上班,做条咸鱼也碍不着谁。
人不舒服的时候容易犯困,江心只觉得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期间她回了几次微信消息,有陈秋云的、有木工的、有程文东的。
就这样熬两天,才算慢慢恢复。
她踩在称上,果不其然,瘦了三斤,得吃点好的补一补了。
江心犹豫着吃烧烤还是吃小龙虾,听到敲门声应:“来了。”
她透过猫眼看出去,程文东站立门口。
玄关的位置贴着面全身镜,江心看了眼自己的样子,大惊失色:“等我一下啊!”
她匆忙换身衣服,头发梳顺,洗把脸。
好在她这两天也没生产什么垃圾,茶几干干净净的。
就这么大略开门迎客,心里还有些埋冤,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
程文东提着个泡沫箱子:“刚摘的草莓,特别甜。”
他一路就怕磕了,这玩意金贵得很,小心翼翼放在餐桌上,上下看:“你嘴唇怎么这么白?”
江心馋草莓,下意识舔嘴唇:“可能因为感冒吧。”
程文东眉头紧蹙:“那还不穿拖鞋。”
木地板不知道多凉。
江心着忙慌给忘了,也很愤愤:“谁叫你突然来了!”
程文东伸手摸她额头,江心直愣愣看着,他人才从外面来,带着寒意,冰得她打个寒颤,脸上温度却窜上来。
一个喷嚏缓解了她的尴尬,程文东推着她到沙发坐下,小毯子把人裹好:“给你洗草莓吃。”
江心喊:“用那个蓝花的盘子装!”
一百块钱买的小毯子,好像比她一千多的羽绒被更暖和。
江心又挪了一下,整个人只露出头来。
程文东端着小蓝花盘出来,江心迫不及待要伸出手。
程文东一把捏住,又给她放回毯子里,自己拿了草莓,举到她嘴边:“吃吧。”
江心怀疑自己又烧了,秀气地只咬一点:“哪里买的啊?”
程文东:“有个朋友在西郊承包的地,种了好几十亩呢,下回带你去。”
江心已经习惯他各种各样冒出来的朋友,几乎是用牙又刨了点草莓丝:“挺甜的。”
程文东狐疑看了看,三岁小孩一口吃得都比她多,能尝出味来有鬼了。
另一只手去摸:“好像还是烫。”
都没什么食欲了。
江心才刚量过体温:“37度8,不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