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一向认为自己是慢热的人。
但今天,她打破了自己的认知。
程文东没待多久,他本来就是来送个草莓,下午还要带客,说好晚上再来就走了。
他前脚走,后脚江心就冲进洗手间。她憋了不知道多久,一直没好意思说。
从洗手间出来,她窝在沙发上给陈秋云发消息。
陈秋云摸鱼回复:【草啊,不是对你有意思我就去死。】
江心:【大可不必。】
江心:【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陈秋云回复的是一张截图,两个人的聊天记录里搜索“程文东”三个字,出现的频率高到吓人。
江心回忆了一下,她到余安的第一天,认识了程文东。
第一个礼拜,每天和程文东看房。
第二个礼拜,跑过户手续,程文东陪着。
第三个礼拜,拆旧装修找施工队,程文东介绍的,人家还帮着扛了两天垃圾,江心请他吃了两次饭。
第四个礼拜,跑建材市场,哦,还是程文东介绍的,人家还帮着讲价了。
江心掐指一算,她在北京的时候公司在西边,陈秋云在南边,两个人一个月也最多见两次面。
而她来余安短短两个月,和程文东见面的次数比得上和幼儿园就认识的好朋友一年见面的次数了。
惊人,太惊人了。
偏偏江心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人家出现的理由都很合情合理。她一开始还怀疑过程文东是从中抽成呢,毕竟她除了还有点钱外没什么可以让人图的。
现在看来,这是盘大棋啊。
她在心里悄悄认同了陈秋云的话,问:【那你觉得我现在要怎么办?】
陈秋云这会倒是正儿八经的:【那要看你对他什么意思了,我觉得你对他挺有意思的。】
跟讲绕口令似的。
江心:【那怎么个意思,我得主动?】
陈秋云:【我们女孩子要矜持,你得让他先表白你晓得吧!】
陈秋云:【现在就是逼他,他晚上来找你对不对?姐妹,等我电话。】
接下来,江心怎么问,陈秋云都不说她要发什么疯。
江心只得任她发挥,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拿出来,开始思考晚上穿什么。
她平常的风格都很休闲,怎么方便怎么来,衣到用时方恨少。
江心把暖气开到最大,试了个遍,最后敲定一件奶白色的针织裙,贴身的设计,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整个人又纯又欲。
这件裙子她只穿过一次,还是去吃火锅的时候,全程吃得小心翼翼,生怕被溅到,后来就束之高阁了。
穿外套就失去穿这件裙子的意义了,好在晚上不出门。
江心化了个淡妆,一层粉底,勾勒出眉毛,两颊桃花盛开,橘红色的口红晕染开来。
她反复照镜子,不知道的以为等侍寝呢,连坐姿都格外温顺起来。
闲着也是闲着,她把刘海稍微卷一下,蓬松的麻花垂在左边锁骨的位置。
看电视的时候注意力一直在左上角的时间上。
陈秋云比她更关心人来了没,隔会儿就要问一次。
江心本来心跳得很快,随着时钟数字的跳动变得平缓。
程文东给他发消息了:【还在陪客户看房,晚一点到。】
工作嘛,可以理解。
陈秋云临时加班鸽她没有十次也有八次,江心哪怕画全套妆出门了也可以乐呵呵再回家。
但她这会特别不高兴,她知道这种情绪是不对的,没有人想故意这样子。
因此恹恹抱着枕头,左脚对着空气一踢。
陈秋云打了电话过来,她接起来,声音也提不起劲:“我跟他说工作要紧,不要来了。”
陈秋云“啧啧”两声:“有点酸,不像你。”
江心是个特别独立的人,从她一个人决定从北京搬到余安,离开土生土长的地方就能看出来。
也不知道是最近有人帮忙的次数太多还是怎么的,小脾气也多起来,有些不安:“这样讲是不是不好?”
她平生也是头一次有喜欢的男孩子,患得患失对大家来说都是,尤其是一下午的期待,浇在头上是盆冷水,现在已经是在尽量维持体面了。
老房子着火,越烧越旺。
陈秋云本来多少有点瞎起哄的意思,这会叛变:“要是这样就觉得不好,那我看这男的也不太行。”
两个人一言一语的说着,有人敲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