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唬了一跳:“可别瞎说, 皎娘刚和离,哪来的什么新姑爷,若给人听见不定怎么嚼舌根子呢。”
陈家婶子也知自己失了口忙道:“瞧我这张嘴总没个把门的, 嫂子莫怪, 我这也是替丫头高兴不是,再说这不是在家里没外人吗。”
尹氏也知她的性子,嘴是快却没坏心, 便也不会怪她,只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怪你,是怕外头那些不知根底儿的乱说话,要知道舌头底下压死人啊, 皎娘这忽然和离了回来,本就好说不好听,要是再传出什么难听的, 着丫头心思重, 我怕她受不住。”
陈家婶子:“嫂子放心吧, 都多少年的街坊邻居了, 便有那瞧着眼酸的, 大不了说两句风凉话,倒也没什么坏心,再说我瞧着你家那位新,哦, 六爷, 是个颇有心的,又会做事儿, 这人未登门呢, 礼都到了, 那些点心钱可不是白送的,便瞧在这些东西的份上也不能搅合了这桩好姻缘吧,要说眼热,嫂子想想皎娘摊上这样一门好姻缘,谁瞧着不眼热,甭说别人,就是我瞧着都眼馋呢。”
尹氏不禁道:“你眼馋啥,等过几年你家二妮子长起来,说门好亲事不就结了。”
陈家婶子摆手:“我家二妮子是个皮猴子,模样生的寻常也就罢了,针线上还不通,成日就知道往外疯跑,跟皎娘可没法比,不瞒嫂子,我瞧着都发愁,你说将来谁家要这么个野丫头啊。”
尹氏:“瞧你说的,二妮子生的挺周正的,一瞧就是福相,针线上不通怕什么,回头让皎娘手把手的教教不就会了。”
陈家婶子一听眼睛都亮了,她早便有这打算,就皎娘那一手针线绣工,真是好,整个潘家巷的闺女媳妇都算上,也没一个能比上的,只是先头皎娘未嫁时身子不好,三天两头的病,便也不好开这个口,如今尹氏既主动提了,哪有不接下的,毕竟姑娘家要是有一手好针线,将来说婆家,也有一样能拿出手的本事,忙道:“嫂子这话我可当真了,回头就让二妮来。”说着又顿了顿道:“就怕累着皎娘。”
尹氏:“不过就是教教针线有啥累的,她是命不济倒有些运气,虽受了大委屈却也因祸得福,身子好的多了,不像在家哪会儿弱巴巴的瞧着就让人担心。”
陈家婶子:“在巷口就瞧见了,小脸红润润的,气色可好呢,说话也有气力了,人们都说别是吃了什么仙丹吧。”
尹氏想起韩妈妈说的那些话,心道,虽不是仙丹,也着实不易,一日三餐的药膳,加上那什么参茶,真是处处都得用心,想到这些,对那未露面的梁六爷又多了一层好感,便没见着人,就他对皎娘这份心,也让自己这个当娘的无话可说。
一时送着陈家婶子走了,便去跟皎娘说了会儿话,玉秀才方家来,三口在堂屋里用了饭,饭是丫头做的,不是尹氏躲清闲是真插不上手,那灶房里的锅瓦瓢盆都换了一茬儿,菜单肉什么的也不知啥时候送来的,总之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
一到饭点儿,不用尹氏操心,便端桌子上来了,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还温了一壶酒,显见是给玉秀才准备的。
尹氏见韩妈妈跟那两个丫头忙活了半天,便开口让她们一起坐下用饭,韩妈妈客气的道了谢,便退了出去。
皎娘拉了她娘坐下道:“阿娘就别操心了,她们哪儿规矩大跟咱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