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氏戳破心思,梁惊鸿并不觉着不好意思,反而道:“果真是表姐,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燕州府的美人啊当真妙不可言。”
叶氏不禁失笑:“瞧你这般欢喜,想来皎娘哪儿顺遂了。”
谁知梁惊鸿却摇头:“表姐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外头瞧着柔柔弱弱的,心里却倔的很,况我前头做的有些过,她心里还怨着我呢,哪里能顺遂。”
叶氏倒有些意外,奇道:“那你还这般高兴。”
梁惊鸿:“虽未顺遂却也并非毫无进展。”说着不免有些郁闷:“若不是姐夫着急唤我过来,今儿晚上留宿再皎娘哪儿,温香暖玉,何至于独自一个人对着孤枕寒窗。”
叶氏愈发有些不明白:“既都留宿了,怎还说未顺遂。”
谁知梁惊鸿却道:“留宿也只是留下罢了。”说着叹了口气:“她仍有些怕我,只我挨近些便不自在。”
叶氏: “我与皎娘虽认识不久,却知道她的性子,你想她心甘情愿的跟了你,却不易。”
梁惊鸿却笑了:“真要是容易,又有什么稀罕的。”
叶氏听他这话 提着的心倒放了下来,如今正在兴头上,自然不肯丢开,说到底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越是难得到的,越是撂不下,真要是到了手,也就不稀罕了,自古而今男人大都喜新厌旧,哪有长情的,更何况这小子虽说性子霸道了些,却并非不知轻重,自然知道他是不可能娶寒门小户之女的,更何况皎娘还是个二嫁的妇人。
想到此便道:“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对了,明儿那北国的使团便到了,你姐夫虽说在外历练了几年,却从未接待过外国使团,到时候若有不妥,你需提点着些,别闹了笑话去。”
梁惊鸿:“表姐这可是关心则乱了,姐夫虽未接待过外国使团,却在六部任过职,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哪至于一个外国使团,便闹了笑话,更何况,这些事都有既定的章程,只照着章程走就好了,想来这萧十六也不会在燕州城多停留。”
叶氏也暗暗点头,这个萧十六虽是北国人,却是个出了名的风流才子,又喜吟诗作对,应该喜欢江南,而燕州城地处北疆,虽不荒僻,却比不得江南的莺声呖呖十丈软红,更得风流才子的青睐。
可即便在燕州停不了多久,也得精心安排,不出差错之余,力求让这位十六皇子尽兴,这就有些难了,毕竟并不知这位十六皇子的心思,好在有梁惊鸿在,惊鸿虽不是皇族,若论身份,也并不逊于北国皇子,由他接待,也算棋逢对手。
使团的事放了心,叶氏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院墙,墙那边儿便是先头潘复家住的院子,往常有人住的时候,总能瞧见些灯光,如今却是黑漆漆一片,不禁道:“既顺了心意,便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到底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赶尽杀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