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华被他亲得喘不过气起来,却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任由他胡作非为,连声闷哼都要被淹进层叠褶皱的被褥中。
“就该由着你哭……”湛华抿紧了唇,眼尾的红又深了一层。
“看我对着你哭很开心?”季怀恶狠狠地盯着他,动作也愈发不客气起来,“那你倒是别心疼。”
湛华笑了笑,“忍不住。”
忍不住想给季怀擦眼泪,更忍不住亲他,所以才露了馅。
季怀又气又恼,却抵不过倾泻而出无法阻挡的沉重思念,好像只有逼着湛华亲口认了,这个人才算是彻底找回来了。
季怀将人折腾了半宿,最后见人实在是撑不住了,才恋恋不舍地将人放了,收拾干净后又将人牢牢抱进怀里,一刻都不想撒手。
湛华做噩梦梦见自己被义庄的石头压得险些憋死,睁开眼才发现季怀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霸道得很。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季怀缓缓睁开了眼睛,眼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恍惚和茫然。
外面天还没亮,依稀能听见鸡鸣狗吠。
湛华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脸,紧接着手就被人捉住。
季怀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闷声道:“我昨晚真的气疯了。”
“不怪你。”湛华捏了捏他的后脖颈,“我本来是想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再来见你,没想到你眼睛这么尖,街上这么多人都能抓住我。”
“装得真像。”季怀咬牙切齿。
“地狱海的人在盯着我,我不想再把你卷进来。”湛华将手插进他的头发里使劲揉了揉,苦笑道:“但你一拽住我,我就迈不动腿了。”
“嘴上说的好听。”季怀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子,却没舍得用力,咬着咬着就变了味道。
“我也很想你,季怀。”湛华动作温柔地吻着他,哑声道:“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季怀盯着他,“你觉得你丢下我跑了我就会念你的好吗?你就只会欺我蠢笨,你再不出现,我就恨你恨到骨子里去,就算做鬼也要拖着你往油锅里滚一遭。”
“我错了。”湛华解开他的衣裳,一边认着错,一边动作却没停下。
季怀有点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不累么?”
昨晚他半点没留手,将湛华折腾得不轻,湛华现在身子确实有些弱,季怀想想都觉得自己过分。
“不累。”湛华神色认真,“我们习武之人身体一向强壮。”
季怀扶着他的腰刚要反驳,就猝不及防倒喘了一声,被自己的声音惊得赧然,猛地闭紧了嘴。
湛华戏谑地笑了一声:“你怕那些暗卫听见?”
季怀瞪着他不说话,却喘得更厉害。
他没有湛华那般好的忍耐,被这与昨晚截然不同的欢愉和痛苦攻得毫无招架之力。
湛华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声音淹没进一个温柔又缠绵的吻里。
季怀朦胧中感觉到窗外天光大亮,却连手指都懒得再动一动,这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觉得累得这么真实。
酣畅淋漓又畅快愉悦,让他积攒在胸腔的郁结消散了大半。
“季瑜还是地狱海救了你?”他盯着湛华脖子上的红痕问。
“季瑜。”湛华沉声道:“他在墓道底下还设置了另一层密道,宋楠留下的那点炸药根本不够。”
“季瑜又把那层密道炸了?”季怀皱了皱眉。
“嗯,他本来打算带着所有人同归于尽,但我炸了上面那层,湖水倒灌,把他埋的炸药都淹了。”湛华说:“我当时毒发,季瑜带走了图,把我扔到了地狱海。”
季怀扣着他的手一紧。
湛华笑了笑,“说不凶险你也不信,我当时确实快死了,你被皇帝看得严实,拿你做解药地狱海也办不到,我义父叶朝歌只能想办法吊着我一口气,花了十年才把药配齐,又舍了大半功力,好歹把我救了回来。”
“那为何地狱海还在盯着你?”季怀不解,“你义父好不容易将你救活。”
“地狱海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湛华道:“它本身效忠的就不是义父或者任何一个人,和朝中林家也只是合作关系,你和皇帝筹谋了十年不是照样没伸进手去?”
季怀心下一沉,“你义父怎么了?”
“他给我舍了大半功力,已是时日无多,熬了小半年还是没等到我醒过来,我醒来的前一天便死了。”
虽然湛华说的轻描淡写,但季怀仍旧看到了他眼底的情绪,用力地抓了抓他的手。
“虽然毒勉强解了,但我也难像寻常人活那般久。”湛华道:“运气好也许数十余载好活,运气不好也可能只剩短短几载,季怀,我总要对不住你。”
季怀神色平静道:“只这见你的短短数日,之前那十年就很值得了,没什么对不对得住,若真要算,你这毒原本也是我身上的,你活多久我便陪多久,有一天算一天,我都觉得是上天眷顾。”
湛华将人搂紧,“我昏睡中常梦见你,然而醒来却又不敢见你。”
季怀笑道:“怕我变心?”
湛华沉默半晌,“怕你不变心。”
“那现在呢?”
“还好没变。”
朝阳自天边升起,带出绚烂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