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有两个可能。
一是极爱。
二是极醋。
当娘的吃女儿的醋,这也是有的。
看得多了李乐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结合情景来看,四小姐拒绝夫人送上门的女人,夫人应当是醋的。
醋区区姨娘占据心肝宝贝的所有关注,为了一个妾室,竟拒了她的好意。
当娘的给女儿塞女人好似匪夷所思,但若换成当娘的给儿子塞女人,也就不难理解。
夫人待四小姐,很多时候无法以常理来论之。
“罢了,她总会腻的。”
颜晴放下此事,杀郁枝的心更浓。
……
惊蛰院,郁枝趴在四小姐身上,手指勾着她胸前一缕秀发:“奚奚,是她们美还是我美?”
魏平奚根本没仔细瞧那些人,张口就答:“你美。”
“我哪里美?”郁枝亲她脸蛋儿。
“哪也美。”
纵使知道她在床上的话算不得数,娇娇软软的女人仍然被这寥寥几句哄得找不着北。
郁枝凑到她耳边,气息扑在四小姐白软的耳垂:“那你腻了没?”
想让这人离了她活不了,睡不着,吃不下,可能需要许许多多的日夜。
道阻且长,起码现在在她身边,近水楼台,有别人抢都抢不去的优势。
魏平奚尤爱她此刻的柔媚风情,妙手探花:“你说呢?”
柳叶眼微弯,落在四小姐眼里好似活生生的妖媚,她慢悠悠地想:这可怎么腻啊,她喜欢她给的新鲜。
郁枝起起停停地在她耳畔嗯哼,一道门,锁住了万物春。
天气多变,寒风乍起。
内室的春雨淋漓告一段落,美人软着腿从隔间的浴房走出来,魏平奚捧着剑谱沉心钻研。
“怎么打雷了?”
外面电闪雷鸣风起云涌,郁枝关好窗扭头看向某人。
想着之前商量好的,她神情失落:“这天气,看来没法去看阿娘了。”
“也不是不能去。”魏平奚泻了火,这会子正寡欲清心,眼睛不离剑谱:“想去吗?”
“想。”
“想就去。”
话音刚落,窗外大雨瓢泼。
她轻振衣袖:“好久没出门了,窝在家里烦闷,正好出去逛逛。”
郁枝也觉得在家烦闷——她实在不想看到魏夫人往惊蛰院送人了。
既然奚奚愿意出门,她更不在乎外面的狂风骤雨,不多时换好衣衫,金石银锭备好出门用的雨具和挡风的斗篷。
银纹玄底斗篷在身,郁枝戴好连体的兜帽,魏平奚一身秀色停在门槛朝她伸出手。
两人不顾风雨出了侯府大门。
长街空荡。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下来,好在郁母所住地方不远,就在玄武街南。
一南一北,乘坐马车很快就能到。
马车停在郁家门口,魏平奚抱着她身教体软的宠妾下来。
郁枝午后才与她行欢,近距离闻到她衣袖散发的沉水香,俏脸微红。
她这副羞涩情态有着说不出的迷人,四小姐刚要打趣她几句,杀机穿过密集的雨幕。
和杀机一同袭来的,是一道如同鬼魅的白影。
白衣人身法之快,四婢同时拔剑,交手的瞬间被掌风轻描淡写掀飞。
空气湿润,飘荡血腥。
魏平奚挡在郁枝身前,剑锋直指,恍惚一声低笑传来,白衣人屈指一弹,剑碎!
电光火石,郁枝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推开:“快进府!”
从四婢半死到魏平奚剑碎,前后发生不过几息,“府”字还没落下,魏平奚赤手空拳迎上白衣。
“走不了。”
“不准伤她!”
“凭你?”
孤辰子一掌震开她的攻势,袖风一荡,断剑以破竹之势穿透郁枝单薄的躯体!
鲜血晕开,无比刺眼。
眼睁睁看着她缓缓倒下去,刹那之间魏平奚的心像是死了一样,如重锤砸在心口,一口血吐出来:“枝枝……”
要杀的人还没死透,孤辰子没工夫看她情深意切,欲补上一掌,岂料拳风如火疯了似地朝她扑来。
她侧身避开,对方竟不依不饶。
“魏平奚,你活腻了?”
横行江湖数年,孤辰子想杀的人没有杀不成的。
像她这等心狠手辣的人,难得留情,看在颜晴的份上她不想为难这位魏四小姐。
可若这人一味找死……
杀意在心尖绕了半圈。
忽而被按下。
罢了,何必为她惹二小姐不快?
那女子中她一剑,焉有命在?
此行任务完成,当退!
恰是此时,郁家大门敞开,云章长公主携十剑客齐出,看清倒地不起气息奄奄的郁枝,又见魏平奚衣襟染血与人打生打死,面色煞白。
“救人!”她一声令下。
一阵风吹过,孤辰子衣带飘飘,消失无踪。
“好快的身法!”为首剑客大惊!
前前后后四十息,金石银锭、翡翠玛瑙只出一剑被打得半死,魏平奚受了内伤,郁枝濒死,白衣人乘风而来随风远去,恍惚之间分不清是人是鬼。
“小姐!”
“快把人抬进来!”
季容发了话,手下人急忙动起来。
魏平奚推开众人踉踉跄跄跑到郁枝身边:“枝枝?枝枝?”
早一刻还鲜活害羞的美人脸颊没有一丝血色。
她心痛不已,哆嗦着手倒出随身携带的还魂丹喂到这人嘴里。
看她咽下去,魏平奚心弦松弛:“枝枝,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话音落下,她再也坚持不住,晕厥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