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将近一个多月没见过了,陆时雨微仰着头,光影窸窣,太美好了,像一场梦一样,她鼻尖忽然间有些泛酸。
但很想哭的下一瞬,她就被陈寂轻轻地拥住了,刹那间心间就满满当当的,全是陈寂的体温。他捋捋她的后背,完完全全把她搂在怀里,陆时雨听着陈寂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转而缓缓抬手,也环住了陈寂的腰,像是对他的某种回应。
腰上的力度微不足道,不仔细感受甚至感受不出来,但是陈寂却像是被狠狠揪住,顿了一下。他使了几分力,轻笑了声,开玩笑似地问她:“我可是一结束就赶过来了。说吧,想不想我?好好回答啊。”
陆时雨埋首在他胸膛里:“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陈寂垂眸看了她一眼:“怎么回事儿啊你?这还有假话?”
他气得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刚才的问题,你问我一遍。”
陆时雨老老实实问了句:“噢,那你想不想我?”
陈寂盯着他,眸似点漆,很认真地斩钉截铁道:“想,每天都想。”
两人目光交织着,如同这耀眼的阳光与葱绿树叶纠缠不清,半晌,她又轻轻靠回去拱了拱,陈寂问她:“不想,是不是假话?”
陆时雨轻轻“嗯”了声。
陈寂又笑了,“都会逗我了,跟谁学的啊你。”
“跟你啊。”
“那我能不能听个真话?”
深深吸了口气,陆时雨捏紧了陈寂腰侧的白衬衫,一字一句说:“陈寂,我也很想你。”
……
短暂见了一面,抱了抱,陈寂就又踏上了飞往环岛科技的飞机,他俩见那一面,无论是谁仿佛都在眼里藏了不舍,但都非常理智的没有显露出来。
陈寂月底的时候还会回来一趟,得拍毕业照,顺便收拾宿舍里的行李,他生日也是在这时候,但跟拍毕业照的时间有些冲突,陈寂一时间也没想好是再回来一趟,还是干脆就在环岛那边待着。
他没跟陆时雨说生日的事,毕竟那时候她应该也得忙着一部分课程的结课,陈寂不太想让她因此分心。
但是临走前,陈寂倒是把在首都租好的房子的钥匙给了陆时雨,房子就在他们大学城这条街的小区里,原本是工大专门给学校里的老师建的,但老师们都没住这里,把房子租给了学生,陈寂在小区里租了套两居室,签了一年的合同,但说是两居室,有一间卧室其实被房东改成了书房,屋子里也只有一个折叠床。
钥匙给到陆时雨手里,陈寂说:“我陆陆续续往里放了点儿东西,但是来不及收拾,你有空的话,帮我布置一下房子,家里现在空荡得很。”
“好,那你喜欢什么什么类型的?我帮你收拾一下。”
偌大的机场里,无人注意到一个女孩子握着一把钥匙,对着某个登机口弯唇笑了好久。
陈寂刚才看着她说:“你看着来就行,怎么布置我都喜欢,时雨,家里就交给你了啊。”
首都最近烈日高照,气温达到三十多度,陆时雨买的新桌布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摆件到了,她取了快递,轻车熟路地走到小区里,拿钥匙打开门。
这几天简单收拾了一番,原本空荡无生气的房子变得温馨起来,沙发旁边的玻璃圆桌上摆了几个相框,是陈寂的照片,客厅一侧的阳台上被陆时雨放了不少花花草草,郁金香开得馥郁芬芳。
她把买来的桌布铺到客厅的茶几上,又买了一套床上用品把卧室整理了一下,而后给陈寂拍了张照片过去。
陈静静:【辛苦小陆医生,但是你确定一定要在我的枕头旁边放一个星黛露吗?】
陆时雨正打着字,陈寂又发来一条,语间满满妥协:【算了,也不是不行,你喜欢就行】
【不是要放你卧室的,我是顺手忘了拿出去,准备放到客厅沙发上。而且这不是玩偶,是一个小装饰灯,你客厅里的灯泡坏了一个,我还没换呢。】
陈静静:【你别换了,等我回去再换】
陆时雨就没换,毕竟客厅的屋顶还真挺高的,陈寂他们五月底拍毕业照,也没几天了。
临到学期末,许多课程都在这周交论文,考试还得考九本书,有些看不过来,陆时雨忙了起来,也忘了去陈寂租好的房子再添置东西。
要不是陈寂打电话时让她把时间腾出来,陆时雨差点都要把陈寂月底回来的事情也给忘了。
两人约好时间,陆时雨还问了问陈寂当天要干什么,陈寂半天才回了她一句:【你好好想想】
但陆时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回来不是拍毕业照收拾行李的吗。
她没多想,那几天忙着看书,后来陈寂也没再说。
陈寂应该是头一天晚上到首都,陆时雨白天的时候在图书馆拼命地看书,准备晚上去接他,但秦安兰却突地将电话打来了,说她要来首都开会,现在马上就到医科大附近,要跟她见一面。
陆时雨便跟陈寂说了声她要跟秦安兰见面,陈寂还没回,应该是已经上了飞机。
秦安兰晚上还得回榆阳。母女俩就一起到机场附近的店里简单点了个晚饭吃。
陆时雨正回复老师的消息,班群里,学委艾特了一下全体成员,说有门考试改了改时间,改到了明天下午。
恰好是跟陈寂约好的时间,陆时雨蹙了蹙眉,最终还是把她跟陈寂见面的时间推了推。
其实秦安兰这次来,不止是为了开会的,更重要的是,跟陆时雨说说陆兆元同事那个儿子的事。
两家大人提到儿女都不可避免地撮合着,先了解了解也不错。
秦安兰也没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濛濛啊,你爸他们科室那个徐医生伯伯,你见过吧。”
“见过啊,怎么了?”
“徐伯伯那个儿子啊,跟你差不多大,人家是学人力资源管理的,也在首都工作。”
她一说这个,陆时雨默默放下了勺子,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下一句话就是:“要不,你暑假回家的时候跟他见个面儿什么的,先接触着,年轻人啊话题多,聊聊看看。”
“我这里还有他儿子的照片呢……”
“妈,”陆时雨打断她,无奈道:“您是要给我相亲吗?”
秦安兰点点头:“是这么个意思,当然也不是说非得让你们在一块儿啊,就是先接触着。”
隔壁桌,有个玻璃杯猝然被重重放到了桌子上,陆时雨身子一颤,只感觉听声音,杯底似乎是碎了。
她转头看向隔壁那桌。
这家餐厅每一桌跟每一桌之间都有竹帘挡着,陆时雨侧头望过去,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意之间,看到了一抹白,那边的人穿着白衬衫,身影看不太真切,竹帘的缝隙太小了。
服务员闻声赶来,那桌的客人起身,整个身子暴露在竹帘之上。
陆时雨蓦地瞪大眼睛,僵在了座位上。
隔壁的人,是陈寂。
作者有话说:
下章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