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你拿着我的令牌回侯府,让府里的侍卫去外头找找。”
镇北侯府的侍卫是齐存走之前留下的,个个训练有素,比平常的侍卫更精明强壮。
红玉擦擦眼泪赶紧回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府出动的侍卫不停地回来复命又被派出去。
落水的后遗症和心绞痛一阵阵袭来,乔沅咬得嘴唇出了血丝,双腿发软。
乔母搂着虚弱的女儿,声音带着哭腔:“我苦命的儿啊……”
乔沅眼眶一红。
对于这个儿子,她其实没有多上心。
不满意的婚事,不满意的丈夫,连带着对这个儿子也不期待。
怀着的时候没多大感觉,生下来就由乳母丫鬟照顾,乔沅只需每日看上一两眼。
一切太过顺畅,她总有种不真实感,觉得自己还是个姑娘,毕竟同龄人还未出阁的也大有人在。
现在儿子不见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作为母亲的失职。
若是平时多上点心,多拨些人跟着,是不是就不会轻易被人偷走?
迟来的愧疚与懊悔将乔沅淹没,她抹了抹眼睛。
天色渐渐黑下来,一旦到晚上,找回来的希望更加渺茫。
乔母感受到怀里女儿身子在轻轻颤抖,红着眼眶给她盖上披风。
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提起来,等待着不知是好是坏的结果。
就在乔沅都要放弃的时候,一个侍卫冲过来。
“找到了!”
乔沅猛地睁开眼。
侍卫身后跟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她怀中抱着一个哭声细弱的婴儿,怯怯地走上前来。
乔沅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有些僵硬了。
庭哥儿长得白白嫩嫩的,眉眼像乔沅,好看得像观音座下的童子。
只是现下哭得鼻子都红了,委委屈屈地皱着小眉头。
他一被塞进母亲香香软软的怀里,似乎嗅到安心的味道,又马上止住了哭声,一双水洗过的眼睛灵动地转。
乔沅蹭了蹭他的脸蛋,庭哥儿被逗得笑起来,就忘记了刚才还在哭。
乔沅这才感觉到一颗心落到实处,抱紧失而复得的儿子,分神看向那个把庭哥儿抱回来的女子。
这一看,她觉得有些面熟:“你是……”
那人赶紧答道:“夫人,奴婢是侯府的三等丫鬟小玉,今日跟着夫人一起来的。”
乔沅轻颦细眉,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是怎么找到小少爷的?”
小玉诚惶诚恐地答道:“奴婢看到一个男人抱着小少爷,似乎有意躲着人,还往小门走,赶紧在他出府前拦下来了。”
乔沅抓住儿子在她颈间作乱的小手,放进襁褓里,庭哥儿抗议地啊啊两声。
“你一个女子,怎么把一个男人拦下来的?”
小玉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大片的红肿,咬着唇道:“奴婢不敌那贼人,幸好李侍卫及时赶到。”
李侍卫是刚才说找到庭哥儿的人。
他点点头:“属下赶到的时候小玉与那贼人缠斗在一起,那贼人见势不好,趁机逃了。”
李侍卫是侯府的人,是齐存的亲信,乔沅信得过他,看向小玉,眼神柔和下来:“这次多亏了你,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小玉大着胆子抬头。
平时高高在上的侯夫人此刻发髻松散,眼眶红红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清澈比怀里的稚子有过之无不及,比起平时只可远观的距离感,更添了一种楚楚可怜的柔弱。
小玉被刺了一眼,赶紧低下头才没有露出异样,只小声道:“奴婢不想要什么赏赐,只想到夫人身边伺候。”
乔沅诧异:“当真?你若是想要什么,只管说,不用怕。”
小玉咬紧牙说只想待在夫人身边。
乔沅沉吟,终究应允,把她提为大丫鬟,和红玉地位一样。
庭哥儿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说这么久的话,又把手从衣服里挣出来,抓着母亲的项链。
这条项链是由红宝石打成,坠子是水滴状,凑近了看会发光。
乔沅干脆把项链摘下来,系到他颈上,庭哥儿就乖乖巧巧地自己玩了。
找到了人,长宁伯府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说会彻查那个跑掉的贼人。
乔沅陪外祖母说了会话,一家人一起用了晚饭,婉拒长宁伯夫人的留宿,带着心大的胖儿子回侯府。
侯府除了乔沅和庭哥儿两个正经主子,还有齐存的母亲和妹妹。
只是齐母农妇出身,儿子有出息,她才得到了一个老封君的称号,每每对上这个出身高贵的儿媳,总有些气短。
加上她自知没那个才能管理偌大的侯府,平时也不过问府中事物,儿子不在家中,她就只窝在自己的院子里过安生日子。
乔沅也不凑到她跟前,连请安都很少,婆媳俩算是相安无事。
只是这次,乔沅进门看到灯火通明的正院,心里猛地一沉。
红玉也有些不安:“怕是先前奴婢回府上调侍卫的动静太大,被老太太察觉到了。”
乔沅低头看着庭哥儿。
他刚被乳母喂了奶,此刻精神得很,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白得像截藕似的小手臂紧紧地揽着她的脖子。
乔沅掏出帕子擦他嘴角的口水,面色很严肃:“你已经五个月大了,以后不准流口水了。”
小家伙呆呆地看着她,瘪了瘪嘴。
欺负完蠢儿子,乔沅很没有道德地轻笑一声,紧了紧他的衣服,踏着夜色走进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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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美人带(欺负)崽崽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