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征根本逃不开, 宋南津单手撑着台沿拦着去路,这姿势她就像被桎梏。
即使她知道,这只是宋南津自己的恶趣味。
他有时就是这样, 恶劣, 不知节制。
她指节都发白, 宋南津捏过她下巴,逼她仰过头和他接吻。
不只是简单的那种,宋南津每次和她接吻都会逼她张嘴, 要湿润的, 要用力的, 另种意义上的。
她真的听见了。
手机里张寄好像还在问:“文征?你到底在干什么。”
对方声音都好像有些变了,意识到什么。
文征胳膊都是发凉的, 她努力想推开他,身子绷得极紧,直到他低下头, 在她耳边说:“征征,你好紧张,是因为知道有另一个人在的原因吗, 别这样,别在跟我接吻的时候心里想另一个人。”
“真的够了。”
文征拼命和他的力量做着抵抗, 直到终于推开了他, 有些没站稳, 手堪堪扶住边缘。
呼吸还在打颤。
宋南津依旧站那儿, 姿态淡然, 唇沾染了些红, 都是刚刚亲吻磨出来的, 看着有些绯色, 给他那张冷清的脸增添容易被人误会的色彩。
他微微抬手,摸了摸自己唇。
还好,有点疼,但没像上次那样被她咬出血。
“这次对我还是挺仁慈的,没下狠口。”
文征没听他,看他脚边自己手机,屏幕还亮着,通话仍在继续,只是空气死寂一片。
她努力理清呼吸,说:“希望我们互相都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至于别的,你别找我了。”
文征有点生气,拿起自己衣服就出去了。
宋南津站那儿,看着她背影,面上神情渐渐敛起。
之后,看向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
那头声音沉寂,像一直在等。
片刻。
“文征,你还在吗。”
宋南津手揣进口袋,拿了一包烟出来,搁桌面,又抽打火机。
“她走了,你说的话她听不见。”
张寄沉默。
“你是谁。”
他低头去点烟,火光乍现,吐出一口烟雾。
想到什么,又低头擦了擦自己嘴角,自虐一样的,文征的痕迹和气息还在上面。
他笑得有那么点快意。
“你应该听见了,她的新欢,她金屋藏娇的那个,她的新宠,对,我就是。”
言语慵懒,却带了点纾尊降贵的惬意。
张寄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怎么会听不出刚才两人那边的动静,就是因为知道才一直在等,等文征一个解释。
可他还是不敢相信文征是会做这些事的人,谈了新男友,炫耀,耀武扬威,所以打电话给他?亏他还问她是不是想他了。
张寄隐约认出他声音,在记忆里搜了一遍答案。
“宋南津?”
“谢谢你还记得我,正是。”
“怎么是你。”
“嗯,就是呢。”
“你和文征在一起?”
宋南津语调漫不经心的,懒懒的,还有点事后那意思:“除了我,还有谁能?”
“你和文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去年?上半年?还是昨天?没有明确答案,你可以觉得我们是昨天,但也可以认为我们开始很久。”
“你混蛋。”张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愤怒。
“别急着说我,谈谈你吧,记得上次你问我的?你和那位老师现在怎么样,感情还好吗。”
宋南津轻笑了声:“听到刚刚你问她是不是想见你了,其实,是你想见她吧。我知道,我们征征很漂亮,人也优秀,很多男人都惦记她,你肯定也忘不掉她,但劝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文征想你吗,不好意思,她的心早就是我的了。”
“文征怎么可能会和你搅和在一起,她不是那样的人。”
“嗯,征征是很好,可我不是什么好人啊。”
张寄气到攥紧了手:“你最好把事情好好和我说清楚,你和文征到底是什么情况。”
宋南津声线终于变得认真:“最后再说一遍,不是我和文征怎么样,是我怎么样,你和她结束了,她做什么都和你无关。别把什么都往她身上找,有事可以来找我,随时恭候。”
“哦对了,当然也不是她在意你或是炫耀怎么样的,你可别这样自作多情,她一点也不在意你,这都是我单方面的。”
“征征很喜欢我,因为我什么都好,嗯,她就是喜欢,而我也愿意为了她去低头、去屈膝、去做一些事,你给不了的,我都可以,十倍,千倍。也别生气,挺不好意思的,让你一直觉得我形象那么好,可能现在有点毁了吧,真抱歉。”
“至于你。”
话毕,宋南津停顿。
弯起唇,轻轻笑。
“当自己死了吧。”
电话挂了,手机被他随手丢台上。
那两天两人没怎么说话,也没见面。
那天晚上宋南津很快就出去了,没在家多待,文征回去就没了人,只剩自己手机,电话当然被挂断了,但文征知道他肯定会和张寄再说些什么。
这些她都已经不想再管了。
那段时间,他们仿佛在冷战。
文征也不知道这算什么。
事实上从他们领证的那刻起就有这种感觉了。
文征总觉得他们的关系或许岌岌可危,也许这是一开始草率决定的后果。轻易决定一件事,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也许他们确实是不合适,再也是宋南津也后悔过和她结婚。
文征也不知道。
她偶尔也会把他俩的结婚证拿出来看,上面的两人坐一起的画面很和谐。
那天场景她始终记得。
她和宋南津端坐于摄像头前,她心里存着事,她始终在怀疑,可宋南津从始至终都没有动摇过。
她想到领证后一天在他手机上看到的备注,太太。
她不禁想,她真的衬得上这个身份吗。
宋太太,宋南津的妻子。
说到底,她还是没能彻底习惯。
那天去复习时,黎纤作为不速之客找了上来,大小姐还是风风火火的做派,穿着她小香风的外套,手拿提包,出现在图书馆时文征还有些惊讶,以为对方是知道什么来兴师问罪,没想黎纤直接兴冲冲坐她身旁问:“嫂子,快和我说说,你和宋南津是怎么开始的?”
文征讶异。
因为黎纤没有任何她幻想的反对意思,反而很兴奋。
“你知道了?”
“是啊,那天我哥亲口说的,在他一群朋友面前,刚好我去搭着蹭场子玩,他说以后我得喊你嫂子,说你俩领证的,真的?”
文征合上书,稍稍有些不知怎么说:“是的,是领证了。你得保密啊,先别告诉别人,特别是姑母,我们只是形式婚姻,隐婚。”
“啊,这样啊,我妈倒是不知道,但保密这事……”黎纤想了想宋南津那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样:“怕是难。”
“但我还是很好奇啊,你是怎么和宋南津在一起的啊,你们偷偷谈恋爱了?你追的我哥还是他追的你?他平时掩那么严实,是上个月的事吗?因为你不是才分手吗。”
黎纤的问题像炸弹一样一个个往外丢。
文征也有些惆怅:“确实挺突然的,但也没事,估计快离了。”
黎纤:“???”
文征说:“我和他吵架了。”
“吵架,怎么会?那天他接你前还好好的,还说以后想把钱都交给你,还有好多呢。我感觉应该不是你追他。”黎纤说:“从没见过我哥那样,肯定他追你,他心里惦记你吧。”
文征肩膀微微缩紧:“他真这么说?”
“是啊,真的不能再真,一开始我也开玩笑,但没想到他反应还挺……”黎纤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