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的颠簸,和室外的冷风,让郭啸的神志渐渐归位,不远处的路灯亮着,几米开外的门诊还开着门。
堵塞的鼻子让他呼吸不畅,张着嘴不停地喘着粗气,他个子比小姨夫还高大,他想从小姨夫后背上下来,自己走路,可他累得厉害,连开口说话都费劲。
祁飞累得没力气骂人了,一脚踏进门诊大门,在柜台里的大夫急忙站起来。
“这是怎么了?”大夫边说话,边帮忙把郭啸放到椅子上。
祁飞累得龇牙咧嘴的,双手撑在腰上,“给他打针。”
郭啸下午来输过液,大夫有印象,听祁飞这么说,他伸手摸了把郭啸的额头。
“哟,怎么烧得更厉害了?”
“我哪儿知道啊?”不说还好,一说祁飞更来气,这小逼崽子生病,折腾的还是自己。
正好,小姨在这个时候追了上来,她走得也急,追进门诊也累得气喘吁吁。
“他下午输完液出去了一趟,估计是又吹了冷风,我都让他加件衣服再出门的。”
现在来追究郭啸的发烧怎么加重的是于事无补,大夫感叹了一句,“看着挺大的个子,免疫能力这么差,给他打一针?”
周遭人一多,便闹哄哄的,这会儿工夫,郭啸也彻底清醒过来,他挣扎着坐起身来,看了看小姨,又看了看大夫。
“我要打针…我很久没打过针了…”郭啸大概是烧糊涂了,说话有点语无伦次的,他想着,他明天还得上课呢,如果不退烧的话,怎么去学校啊?
郭啸这病来的也邪乎,他身体又不差,本该打了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也该好得七七八八的,但是这场发烧感冒硬是拖了一周的时间。
起初那几天,郭啸的嗓子像是坏了一样,说不出来,后来好容易能讲话了,感冒的症状也减轻了些。
小姨夫大概是见郭啸病了,在家这几天,也懒得给他脸色看。
躺在床上养病这些天,郭啸惦记自己的学业,他基础本来就不好,现在高三落下一周的进度,不知道又得花多少的时间来补,他不是怕花时间,只是怕自己跟不上。
除了惦记学业,他还惦记徐恪钦,几天过去,徐恪钦依旧没有给他电话和短信,他总是先发消息给徐恪钦,等不到回复,又给徐恪钦打电话,电话里还是冰凉的女声,还是关机状态。
今天也是一样,郭啸失望地挂断电话,今天下午,他就得去学校了,徐恪钦再不回复他,下次他看到消息,又得是一周之后。
郭啸痴痴地盯着手机屏幕,期盼能等来起来,等到的却是屏幕光自己熄灭。
“郭啸。”小姨敲门了一下房门,推门而入后,见郭啸看着手机发呆,“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小姨送你学校。”
郭啸心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顺手将手机推到了枕头下面。
从发烧那天起,成曼婉便留意到,郭啸一直注意手机,很显然是在等谁的电话,郭啸的朋友很少,除了那个叫汪月姗的女同学,就只有徐恪钦了。
成曼婉不着急送郭啸去学校,带上房门,坐到了郭啸身边,“郭啸,你在等谁的电话?”
有这么明显吗?
这次病的太久,痊愈之后,郭啸举手投足之间还是有点病怏怏的。
他能跟小姨说吗?他也不确定徐恪钦就百分之百不会再回来了,他…
“是徐恪钦,还是你那个女同学啊?”
打从知道徐恪钦跟他爸爸搬走后,又一直联系不上徐恪钦后,郭啸心也跟着飞了,压根儿都忘了跟汪月姗的事情。
当小姨提起汪月姗时,郭啸反应很平静。
“小姨,徐恪钦好像搬走了。”郭啸跟小姨简单复述了一遍保安的话,“好几天了,他都不回我消息,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徐恪钦家里毕竟复杂,当了这么久的邻居,关于徐恪钦家里的事情,成曼婉知道的并不详细。
郭啸是个重感情的人,难免会对徐恪钦的离开耿耿于怀。
成曼婉拍着郭啸的手背,“徐恪钦跟他爸爸回去,肯定比现在的日子要好过,他到了新环境,要重新适应,等他一切安顿好了,就会联系你的。”
但愿吧。
下午,在小姨的陪同下,郭啸去了学校,在教室再次看到了汪月姗时,郭啸还朝人家点了点头。
汪月姗也没想到,那个周六过后,再见到郭啸,是一周之后的事情,听班主任说郭啸是生病请假了。
时间真的是最好的良好,汪月姗原本以为两人会很尴尬,时间一久,这事在他俩之间,好像淡了下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样也好,他俩还能当好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