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宁被朋友邀请去滑雪, 他想带着许唯一起,刚要问许唯的时候忽然想起许唯说过她大学时骨折过,没办法, 这个计划只能搁浅。
况且许唯似乎对这种娱乐活动不感兴趣, 许唯总是很忙,同居的半个月里, 许唯常常一进书房就待一整个下午,若是出门,电话也不断,谢砚宁打过去时总是占线。
虽然不愿承认, 但相比之下, 谢砚宁确实很像一个不学无术的闲散少爷。
医院的工作已经安排下去了,也不需要他时时监督,再加上年初各项工作才刚刚开始, 应酬并不多,谢砚宁忙完手上的事情, 又联系不上许唯。
正巧朋友的电话打过来, 谢砚宁就应朋友的约, 滑雪去了。
周暄正好也在, 朝谢砚宁啧啧了两声:“谢少, 你还记得我们啊?”
谢砚宁笑了笑, 戴上护目镜。
旁边人起哄道:“咱们谢少洁身自好这么多年, 到底是为了等一个什么样的人出现啊?”
周暄拿了个单板, 说:“他谈恋爱的事没跟你们说吗?我可是知道的。”
“什么样啊?”众人好奇。
周暄憋了半天没想出形容词,摆了摆手说:“总之, 不一样。”
谢砚宁半张脸被护目镜挡着, 但还是笑得灿烂, 出发前朝众人说了句:“当然不一样。”
他一路滑下,驰骋如飞,冷风在他耳边飕飕作响,谢砚宁很享受这种自由放任的快乐。
休息期间有个叫赵明旭的富二代带着两个漂亮女孩走过来和谢砚宁打招呼。
赵明旭知道谢砚宁是百川集团的未来继承人,也知道他是谢百川的独孙,料想他肯定过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虽刚刚听说他已经大方宣布自己有恋人了,但赵明旭猜想着以谢砚宁这样的身份,应该不会为了一个人,放弃声色犬马。
却没想到谢砚宁反应大得很,赵明旭刚准备把美女介绍过去,谢砚宁就拿起单板,拧着眉把周暄喊过来,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便回了贵宾室。
周暄挡在前面,拍了拍赵明旭的肩膀,安慰道:“哥们,找错人了,谢少在这方面没兴趣,他不玩的。”
“怎么可能?”
“确实不玩啊,人家恋爱是冲着结婚去的。”
赵明旭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脸都皱起来,重复地问了一遍:“怎么可能?”
周暄让工作人员拿了瓶啤酒过来,“怎么不可能啊,不信拉倒。”
赵明旭难以置信,周暄递了瓶酒给他,“他一直这样的,从小就这样,也不是循规蹈矩,就是……严于律己?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赵明旭接过啤酒,望着谢砚宁的背影,依旧不能理解。
谢砚宁在单人休息室里换衣服的时候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的心里迅速闪起小火花,满怀期待地拿起来,发现是助理给他发来的工作信息。
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谢砚宁处理完工作之后就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周暄进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谢砚宁说:“不了。”
“有应酬?”
“不是,回去陪女朋友。”
周暄立即痛苦面具,“我妈昨天还说你和你爸性格像,我本来没觉得,今天一看,简直是一模一样啊,怎么?现在当总裁都有模范老公的附加条件?”
谢砚宁轻笑。
“什么时候把弟妹带出来让我们见见啊,你不是说她是金牌销售吗?我也想见识见识。”
谢砚宁倒是想,但许唯不会同意的。
他能感觉到许唯在这段感情里能接受的范围只是他们两个人,许唯的主动也仅限于她的小公寓,若是把她带到人前,许唯大概会立即甩开他的手,恨不得当陌生人。
“再过一阵子吧。”谢砚宁准备离开。
“为什么?你俩吵架了?”
“不是,”谢砚宁把装备交给工作人员寄存,回头对周暄说:“主要是我现在还没名分。”
周暄僵了两秒,大声吐槽:“你还真和你爸一模一样。”
当时谢伯豪为了追商妍,也是这样不求名分地守在商妍身边,还成了桐江市很长一段时间茶余饭后的话题。
谢砚宁朗声笑了笑。
刚出滑雪场,谢砚宁问周暄车停在哪里,载他一程,周暄说自己喝了酒,还得麻烦谢砚宁帮忙开,正说着话,谢砚宁的余光突然瞥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奥迪朝他开过来。
许唯的车。
谢砚宁还没反应过来,车就停在了他面前。
许唯推开门走出来,她穿了一件红棕色的绒面西装裙,齐肩的卷发蓬乱慵懒,再配上深红色的口红,一颦一笑都带着成熟的勾人意味。
一条纯黑的皮带系在腰间,让她的腰看起来不盈一握,裙摆是高开叉的,风一吹就能看到她笔直修长的双腿,再往下是一双极具风情的细高跟鞋。
许唯的五官算不上优越,但她这样打扮之后却有种与众不同的风韵,眼神有带有强烈的目的性,直勾勾地望着谢砚宁,性感又不落俗。
她朝谢砚宁眨了下眼,“结束了?”
谢砚宁愣了足足半分钟,才走过去揽住许唯的腰,许唯仰头看他:“认不出来了?”
“你怎么会来?”
“来接你回家啊,我昨晚看到你答应你朋友要来滑雪,”许唯帮谢砚宁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轻声说:“我没有偷看你手机,就是无意中看到的,会介意吗?”
“不介意,再多看几次吧,随你检查。”
许唯眼里噙着笑,转身看向周暄,周暄立即走下来,“许小姐您好,早有耳闻。”
谢砚宁介绍道:“这是我跟你提过的周暄,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周总你好。”
“许小姐吃晚饭了吗?这边有一家山间酒店口味还不错。”周暄提议道。
许唯还没说话,谢砚宁就帮她拒绝了,“不用,改天再吃吧,我们先回去了。”
周暄不明所以,但许唯先笑了,周暄茫然地看了看许唯,再看谢砚宁,一下子就捕捉到他眼里□□裸的急不可耐。
……懂了。
周暄不再强凑热闹,和许唯说了再见之后就转身回了滑雪场,许唯坐进驾驶座,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谢砚宁就覆过来吻住她,许唯一边笑一边推搡他,“人来人往的,你给我安分一点!”
谢砚宁依依不舍地坐了回去。
原本停车场的出口就在正前方,但许唯想了想还是把车开到了角落无人的地方。
谢砚宁像猛虎扑食一样,把许唯逗得乐不可支,她都不知道谢砚宁是怎么轻松摸到她的座椅控制杆的,反正只感觉身后一抖,整个人都躺了下去。
“你从来没在我面前这样穿过。”
“这不是想帮你挣面子吗?”许唯捂住自己逐渐被解开的领口,笑着问:“好看吗?”
“特别美,你能感觉到我的心动吗?”谢砚宁认真道:“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会谈姐弟恋,但是你一出现我就知道我错了,我大概……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
这话的份量太重,连许唯都有片刻的愣怔。
她搂住谢砚宁的肩膀。
谢砚宁从不吝啬夸奖和表白,许唯感觉到眼眶发热。
她在来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
昨晚看到谢砚宁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一瞥就看到一句〔谢少,那明天下午滑雪场见〕。
她感觉到谢砚宁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她知道谢砚宁想带她一起去,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临睡前她感觉到谢砚宁的手按在了她的膝盖上,仔细地揉了揉。
他还记得她随口说的,她骨折过。
其实她都没怎么心疼过自己,她大学时膝盖骨折,绑着石膏疼得睡不着觉,最后保守治疗留下了一辈子的后遗症,阴雨天疼,走路太多也疼,尤其是穿高跟鞋久了,偶尔会疼到抽筋。
她对于疼痛一直抱着自虐的态度,想着:疼点也好,至少是一种切身感受,不然她的人生就太寡淡无味了。
但谢砚宁记得,还会在夜里偷偷给她按摩。